蘇渺皺了皺眉，「你要是不想繼續走，那就放手，我這樣走走停停很累也很疼。」

    赫然分明的血跡，即便是在夜晚也格外清晰的證明著她話里的真實性。

    帝北羽沉默了許久，「什麼約定？」

    蘇渺笑了一聲。

    男人臉色微沉，「你笑什麼？」

    蘇渺扭頭看著他，月色的涼意仿佛沁入她的眼底，明明是含著幾分笑意的眼神，卻煙視媚行的好像透著十足的涼意襲入骨髓，她漂亮的紅唇輕啟，「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話語足夠輕飄飄的飄入耳中，帝北羽的身形卻是重重一震。

    就在她以為他會動怒的時候，他的臉色卻只是暗了幾分，神色難辨，「先回去上藥。」

    「哦……這方向好像不太對？」

    「長樂宮被燒了，不能住。」

    他這麼說，蘇渺也沒有繼續問。

    只是當她走到地方，抬頭看著頭頂金燦燦的匾額時，有些好笑的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這個地方，應該不太適合我吧？」

    鳳央宮。

    整個皇宮，帶龍字的宮殿屬於帝王，帶鳳字的宮殿屬於太后和皇后——眼前這個，可不就是鳳鳴宮以外的另一間鳳宮？

    「沒什麼不適合的。」男人面無表情。

    「換一處吧。」

    「這裡最近，你不是走不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龍吟宮好像更近？」

    「如果你還沒忘記的話，龍吟宮前兩日也被燒了。」

    「………」

    蘇渺爭不過他，臉上嘲弄的表情也淡了下去，「隨便你，但是最好沒有人會因為這件事來找我的麻煩。」

    「不會。」

    他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落下。

    走進鳳央宮，裡面的宮女太監都是從長樂宮來的，從逐月到小樁子再到底下更多的宮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明顯的喜悅。

    「皇上，娘娘！」

    眾人紛紛行禮。

    就連大殿的布置也和長樂宮很像，蘇渺進門以後，甚至有那麼一剎那以為這就是長樂宮。

    帝北羽看著她頓住的目光，低聲道：「這是先前就讓人準備好的，若是你搬進來……」他頓了頓，「你不是不喜歡陌生的東西麼，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不那麼陌生了？」

    是啊。

    何止是不陌生，簡直熟悉的隱隱牽動著某根心弦。

    於是乎，從今晚開始就一直壓抑的忽略的怒意忽然一下就涌了上來，難以抑制的趨勢。

    「我為什麼要搬進來？」

    燭火搖曳中，蘇渺驀然側目，黑白分明的眸望著他，「住在哪裡對我而言有什麼區別？」

    是，她喜歡錢。

    可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怎麼就連錢都被拋之腦後了不怎麼重要了。

    她冷冷的道：「我要錢的時候你非要跟我談感情，我現在跟你談感情你又拿錢哄我……帝北羽，我是看起來很好騙還是很好哄啊？」

    男人神色驀然一滯，眼底那抹微廖的亮色與期待本就不太明顯，此刻伴隨她一字一句的話，終於徹底的熄了下去。

    面對怒意就有突破口，會比較好哄——他剛才怎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