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食發家之「面面俱到」 第74章並非本意
嚴妍背一隻簡單行囊,裡頭裝了她所有的銀兩和幾身衣裳。她身上有公主賜的腰牌,這齣城入城的,也是方便。她是想著,那公主一向以來都是那般為她著想,該是會體量她這次的難處,也就沒想著那公主會搜自己,更是想不到她會直接「出賣」自己。且她根本也未曾料想那公主會於飲宴時跑回她們院中,還一早發現了她留下的紙條。
她出得宮後,還挺悠閒地挑選了輛馬車。跟著,才發現自己之前光顧著備宴,是連膳也沒顧得及用。這會兒,肚子餓得慌,她還買了個糍粑一樣的食物,坐在馬車上啃了起來。
這啃完了,她就驅著馬車要出城去。也是有許久未趕過馬車了,手還有點生,她就趕得慢了些,想著這一去,是得去往哪兒。遼是去不了,宋也回不去,難不成還呆在大理不成,只是換個地兒呆著。一想到,天大地大竟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就覺得自己這次出走是不是有些衝動了,因為出了那宮,也等同是說更沒有庇護了。可這怪也只能怪,一聽到那男人竟然與她同在一宮之中,她當下那心裡是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知在怕些什麼,但她隱隱能明白,她自己像是害怕面對他的怒氣。
她這齣得城後不一會兒,本還在慢悠悠地盤算著去處,正想著不如就隱居在大理的鄉野間,就被身後追兵追上了。一看,竟還是一大撥子人。她倒是沒想到公主這麼快就會派人來抓她回去,但想了想,回去就回去,在哪兒呆著也是呆著,在那公主身邊到底也還算是安全的。想著也怪自己竄逃得像只受了驚的兔子,哪有那麼巧的事,說不準他們這會兒宴都散了,那男人再在行館住上兩晚,也該打道回他西京去了。
她還正這麼想著,可哪知這世上就是有更叫她料想不到的事。她坐在車攆里,也看不到這一行人的去向。只是她坐了一段時光,估摸著也該回到那宮了。可這車攆停了一陣子,像是又調轉頭繼續行駛。她想起身去揭那簾櫳,看看他們這是要去哪兒,可被旁邊守著她的一人給止住了手,不讓揭。那也只得作罷。
只是,這一行馬車是最終停下了後,終於叫她得見外頭是哪處地方時,她真地覺得她當下就需要二兩瀘州窖,她不要清醒。清醒太可怕,這一下馬車,便見刻有「行館」二字的那塊偌大的牌匾,心中擂起密鼓,不善的感覺濃濃襲來。
她身後那個像是侍衛長的男人也不敢搡她,只是叫她快些步子上樓去,有人在裡頭等她。她重重咽了口口水,轉身,用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向那個侍衛長,想求人放她走。結果,那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漠視她的眼神。嚴妍弄不懂是不是她那眼神看上去不夠可憐,還是這侍衛長是瀨益烈那一型的男人,只曉得當差、交差。
她也只能坑著頭,上了梯級,入二樓一處廂房內,果見那男人端坐在內,還對她一臉的嘲諷與不冷不熱。
耶律隆浚在行館中等人把她帶來的這段時間內,他這一年累積起來的怒意又重新回流至胸中,滿腔的怒意脹得他胸口發疼。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她回了來自己面前,要怎樣大動肝火地將她由頭罵到尾。可真一見到她,竟忽然發現,自己什麼話也不想講了,也講不出口。什麼思念、什麼埋怨、什麼激動、什麼渴望,什麼掛念、什麼惦記、什麼牽掛,不是沒有,該是有一些的吧?
掩藏去那些情緒,端上一副冷漠的臉,擺出來給她看。
這嚴妍也是奇怪了,他這都一臉的嘲諷不屑了,那還尋她回來做什麼。明明就顯得有些神形消瘦,怕是過了有陣子的頹廢日子,一見著自己時,明明就在狠狠打量自己的模樣,眼中還有流光相隨,之後才像是被他強壓著隱了下去的樣子,那又何必作出這麼副不屑的模樣。
「你這麼長時間,都是在大理宮中做廚子?」
「……」
「在這裡過得挺滋潤啊?」譏諷的意味不言而喻。自己食不下咽,她倒好,被這一方水土滋養得唇紅齒白,面帶桃粉。
嚴妍心裡也瞭然,這不就是想講她是個薄情的人嗎?「你應該也過得很滋潤吧。我離開西京之前,可三番五次都有姑娘在講你留宿她們妓館呢。」不管怎麼說,在這人真地發難之前,先將所有過錯全推到他身上去。叫他有難也發不出,這樣才能保得她安好,否則要是被這男人一把怒火給燒了,渣都不能剩。
「我沒……」豁然想到,難不成她在意的就是那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