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39章 壟斷漲價
不知不覺就到了暮春三月,春暖花開。汾河全境解凍,河上的船一天一天多了起來。
夏竦在二月帶兵巡邊,從代州到府州,一個月的時間連過數州,引得契丹和党項都很緊張。特別是契丹進攻党項失敗之後,兩國關係破裂,對宋的軍事調動格外在意。這一舉動也引起朝中爭論,最終支持了夏竦的行動,由河東路經略使調往河北,任河北路經略使。
得到消息,夏竦命杜中宵立即從大通監返回并州,把制錢事務交給交城知縣李規。
從城南的開遠門入城,杜中宵騎在馬上,看著路邊的柳樹一片碧綠,路上行人如織,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大通監位於群山之中,非常偏僻,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種繁華熱鬧的場景了。
到了州衙,杜中宵徑到夏竦住處,讓吏人通稟求見。
花廳里,夏竦看著進來的杜中宵,起身道:「大通監數月,簽判辛苦了。你在那裡制錢,解了我許多疑難。現在并州政通人和,你出力不少。」
杜中宵忙道不敢,向夏竦見禮。
分賓主落座,夏竦開門見山:「朝中調我往河北路為帥,兼知大名府。我本意帶你一起去,辟你為大名府簽判,不想被朝中駁回。唉,你便先在并州再待些日子。」
杜中宵吃了一驚,夏竦這種邊路大帥,辟幕職官,特別是簽判,朝廷是很少反對的,急忙問:「相公,邊帥辟簽判是常例,朝中因何駁回?」
夏竦嘆了口氣:「漕使施昌言,說你在并州設毛皮貨場,又制新錢,諸般作為,於朝廷大有用,不當別遷。這些日子朝廷得了你新制的鐵錢,重臣以為大有用處,可推行全國,讓你在這裡完善錢法。」
杜中宵無話可說,一時有些茫然。難道自己能幹還有錯處了?如果跟著夏竦調往大名府,雖然還是簽判,官總會升上一階兩階。現在留在并州,豈不是錯過了升官的機會?
夏竦道:「你在并州半年,政績良多,我已上書朝廷,本官升上一升。你只管安心,等到并州的事料理完了,我再想辦法把你調往大名府。」
杜中宵拱手道謝,心中卻道,既然我的本官已經升了,我還去大名府做什麼?夏竦賞識自己,可自己並不賞識夏竦啊。在他手下,這半年來跑來跑去,反倒是本職的事務沒做多少。
問過杜中宵在大通監幾個月的情況,夏竦道:「我之後來知并州的是原陝西經略鄭侍郎,其為人剛正不阿,御下極嚴,你小心謹慎。」
杜中宵忙拱手道謝。這一番話夏竦說得真誠,杜中宵謝得也真心實意。鄭戩為官數十年,出了名地不畏權貴,當年京城小吏馮士元一案,扳倒了數位宰執大臣,受牽連的重臣數十。而且他有個特點,凡是一般百姓與豪門巨戶有矛盾,他會一門心思收拾豪門巨戶。
這是個好官,但不是個好上司,杜中宵突然又想跟著夏竦走了。自己在并州建毛皮貨場,帶動了地方經濟發展,但直觀上,得利最多的是大商人,和城裡的豪門。這位鄭侍郎眼裡,自己只怕不受待見。夏竦可能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特意提醒杜中宵。
兩人聊了很久,杜中宵才告辭夏竦離開。出了他的住處,見天邊一輪夕陽,灑下萬千霞光,杜中宵一時失神。夏竦與鄭戩比起來,毫無疑問鄭戩是個好官。夏竦貪財,多權術,為人陰險,與剛直的鄭戩簡直是兩個極端。但作為下屬,杜中宵實在不想碰到這樣的官。自己有千年記憶,可以做一些實事,但在修身養性上,卻比不得這種正派官員,甚至在他眼裡很多毛病。
這是兩種不同觀念,杜中宵更加注重官員的實績,而不怎麼關心官員的私德。而對鄭戩來說,政績固然重要,私德也不可忽視,對於下屬的要求過於嚴了。
陶十七和十七郎等在門外,見杜中宵的臉色有些不好,急忙問道:「官人,有什麼不妥麼?」
杜中宵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夏相公要調往河北路,不在并州任職了。」
陶十七道:「夏相公升官了麼?那官人有沒有升?」
「沿邊三路,河東路在中間,地位最低,夏相公往河北,可以說是升官了吧。至於我,因為朝廷正議新鐵錢,就不跟著相公去河北了,依然在并州為官。」
陶十七點了點頭,也想不出個什麼名堂。一邊十三郎聽杜中宵沒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