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甜甜深吸一口氣，將相冊合上，抱在懷裡，又環視一眼四周。

    感覺，到處都有奶奶的氣息。

    她和奶奶在這裡生活了十年，這個房子也租了十年。

    房東大娘是盛京本地人，是個年過半百身寬體胖的婦人，皮膚很白，笑容非常和藹。

    房價大娘雖然在漲，可房東憐惜她們祖孫兩人，只在三年期那漲過一次。

    而漲的比例，依然遠遠低於盛京出租房的價格。

    甚至知道奶奶沒了時，她雖然哭暈過去了幾次，也記得房東大娘來看過她。

    回頭看向客廳，見柏沉堯神色淡漠地站在客廳中央，似乎在等她。

    顧甜甜猶豫了一下，慢吞吞走了出來。

    「阿堯，我覺得」

    「沒必要，徒添悲傷！」

    顧甜甜咬牙，惡向膽邊生，狠狠瞪了柏沉堯一眼。

    為什麼每次她話沒說完，他就打斷她的話。

    更可氣的是，為什麼每一次，他都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難道，他的另一個分身，真的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如果這房子是她和奶奶的，顧甜甜絕對會毫不猶豫，在柏沉堯面前據理力爭，一定要留著。

    但現實是，這房子是租來的。

    奶奶沒了，她現在被柏沉堯帶在身邊，什麼都是以他為主，這房子就算繼續租著，都是擺設。

    「十分鐘，我在樓下等你！」

    柏沉堯說完，沒再看顧甜甜，轉身筷子走了出去。

    至於顧甜甜收拾好的那些行禮物件，早就被栗木搬了下去。

    能帶走的都是小物件，至於大物件，例如冰箱什麼的，顧甜甜沒有搬走的打算。

    房東大娘對她和奶奶這麼好，這些東西，留給房東大娘，房東大娘雖然不缺，可至少是她的心意。

    顧甜甜想，如果奶奶還在，肯定也支持她這樣做。

    給房東大娘打了個電話，結果被告知房東大娘現在人不在盛京，到國外旅遊去了。

    顧甜甜只好作罷，站在柏沉堯剛才站的位置，細細打量著住了十年的出租房，回憶了一遍和奶奶在這裡的點點滴滴。

    忽然發現，其實她和奶奶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

    讀書時她在學校，只有晚上才回來。

    有時候還因為要勤工儉學，回來的非常晚。

    工作後，更不用說了。

    顧甜甜捂著嘴，眼眶濕潤地又看了一眼奶奶住過的房間，忍住心底的悲傷難過，逃也似的出了門。

    到了一樓樓道口，擔心被柏沉堯看出異樣來，她在樓道里站了好一會兒，等緩和了情緒，這才走出去。

    看到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那裡，顧甜甜深吸一口氣，抱著相冊，快步向車子走過去。

    栗木下車，給她開門。

    顧甜甜說了聲謝謝，鑽進了車廂。

    見柏沉堯坐在旁邊，並沒有像以往每次在看文件，微微詫異。

    在她上車的瞬間，他的視線已經落到她身上。

    「過來！」

    顧甜甜眨眨眼，抱著相冊，沒有猶豫，乖巧地挪過去。

    然後，非常自然地，被柏沉堯抱在懷裡。

    眼睛，緊緊地盯著懷裡的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