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孩子的徐氏忙著開口，「之前莫先生救下孩子性命，醫坊有難，我們怎麼能置之不理。」

    墨羽輕輕點頭，眉毛卻已經擰起。

    倉庫安排在後院陰涼的西北角，蝶兒一向是細心之人，每天晚上臨睡之前都會親自檢查。

    為了防止藥材起火，廚房都設在遠離倉庫的前院，那裡從來沒有明火，突然起火實在是反常，更何況阮婆婆就住在蝶兒隔壁，大晚上不可能沒事跑到倉庫里去，這件事情明顯透著蹊蹺。

    離開不過一個月，一個朝夕相處的大活人就這樣成為灰骨，饒是墨羽也是心下有些暗暗發堵，「阮婆婆現在何處？」

    「多虧柳氏商會幫忙打點，我已經將她下葬。」蝶兒再次跪到地上，雙手俯於地面，「先生，你打死蝶兒吧，是我害死婆婆，又害先生損失這麼多藥材，我沒臉再活下去！」

    這些天來，蝶兒天天以淚洗面，每天都是自責，若不是為了等著墨羽回來要給她一個交待，只怕她早已經堅持不住自縊而死。

    徐氏忙著替蝶兒求情，「莫先生，您千萬不要怪蝶兒姑娘，水火無常，這真得不是她的錯！」

    此次失火之後，徐氏聞訊趕來，這幾天一直在照顧蝶兒，當然也已經知道她女扮男裝的事情。

    墨羽彎下身，將蝶兒從地上拉起來，扶到院中的藤椅上入坐，徐氏忙著去幫她打水拿毛巾。

    「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人故意與我做對，怪不得你！」兩手扶住蝶兒削瘦的肩膀，墨羽聲音低沉，「如果你不想阮婆婆死得不明不白，那就振作起來，幫她報仇雪恨！」

    蝶兒抬起蒼白如紙的臉，「先生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墨羽冷哼，「除了南海仙樓的南宮老兒，還會有誰？」

    這個世上，與她有仇的人並不少，可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並沒幾個，會針對醫坊下手的，除了卑鄙無恥的南宮玉竹還會有誰？

    「南宮玉竹？」蝶兒握緊兩拳，一對紅腫的眼睛裡冒著凶光，「我現在就去殺了這個無恥之徒！」

    阮婆婆一直是沈家的傭人，從小將蝶兒帶到大，在她心中是如同母親一樣的存在，盛怒之中，這個柔弱的小女人也是顯出自己堅強的另一面。

    「不要衝動！」墨羽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這件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

    徐氏將洗好的棉巾遞給蝶兒，「姑娘，擦把臉吧！」

    前廳里響起腳步聲，一位年輕後生提著一隻食盒走進來，「徐大姐、沈先生，柳老讓我給二位送些吃食過來。」

    徐氏忙著迎過去，接過對方手中的食盒，看到站在院中的墨羽，年輕後生也是一怔，蝶兒忙著抹一把幫二人介紹，「先生，這位是柳氏商會的宋小哥。宋小哥，這就是我家先生。」

    「原來是莫先生，失禮失禮。」對方忙著抱拳行禮。

    「這些天有勞商會諸位。」墨羽抬手向對方回了一禮，「請回去轉告柳老，晚些時候，在下必親自上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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