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人 018.襟間花心上人9.
千冠「叛徒」二字一出,蒲梧頓時怒了,瞪眼道:「你休要胡說八道!裊音她不是那樣的人!」
千冠冷聲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會把這位予恆尊帶到族冢里去?讓他拿到囚褐草?」
蒲梧臉都憋紅了,又不知該如何辯解,只能大聲重複道:「她不是那樣的人!我信她!」
即使明明沒有任何倚仗,蒲梧用的還是無比強硬的語氣,話語擲地有聲,說不出的篤定,居然叫千冠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他硬邦邦地丟下一句:「隨你。」閉嘴不肯再說話了。
墨無歸清清楚楚的看見,千冠的眼中閃過濃重的恨意與不甘,不知是對裊音的還是對蒲梧的,抑或是,對他自己的。
他不肯說話,關涯月卻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了一眼裊音,道:「是她麼……」這聲音壓得極低,被另兩人直接忽視了,墨無歸卻聽了個清楚,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
蒲梧撐起身子,伸手打橫抱起裊音,對墨無歸招呼了一聲,抬步就準備離開,卻被關涯月叫住:「你站住。」
他於是便停下,裝傻充愣道:「予恆尊還有何事?」
關涯月道:「你可以走,但你抱著的那位得留下來。」
墨無歸聞言屏息。蒲梧道:「為何?」
關涯月冷笑:「到本座宮裡攪了一番就想一走了之,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蒲梧道:「我若偏要帶她離開呢?」
關涯月道:「你大可試試。」
於是蒲梧便試試了。他警惕地往外走了幾十步路,什麼也沒發生,帶著驚疑不定繼續往前,又走了幾步,便走不動了。
蒲梧悲憤道:「……有禁制!」
墨無歸沒忍住,噗嗤就笑出了聲,立時覺得很不厚道,連忙收斂。然而蒲梧已經聽到了,不由悻悻然地瞅她一眼。
墨無歸瞧他這模樣有點同情,雖然裊音確實理虧,但她還是有點看不下去了,於是摸了摸肩膀上的小狐狸狐域白,往前踏了一步,道:「予……」
突如其來的暈眩打斷了墨無歸的話,如同一柄悶錘突然擊在她後腦,她毫無防備,膝蓋一軟,往前栽倒,撲通跪了下去,雙手撐地,一口憋了很久的血終於噴了出來。
狐域白自她肩上跳了下來,滿眼焦急,知道是因為在陣中受的傷,可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蹭著她的手擔心地望著她。
墨無歸緩過神來,忙擦擦嘴角血跡,對要有動作的關涯月與蒲梧道:「無妨。我沒事。瘀血而已,吐出來就好了,不必在意。」
見墨無歸若無其事地爬了起來,還貌似安撫性地拍了拍那隻小狐狸的屁股,二人一時便不疑有他。關涯月似是想到了什麼,道:「那狐狸……」又不知該怎麼說下去,灰著臉道:「算了,愛如何便如何。與本座無關。」
看他一副別彆扭扭的樣子,墨無歸有心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覺頭顱仿佛要炸開,冷汗浸透背部衣衫。
幾個人原地待了沒一會兒,便有數名宮人來此,皆著白色短打,看起來很是幹練。幾名宮人接手了千冠,又幾名去安排蒲梧與裊音,不必多言,一絲不苟,井井有條。墨無歸眼睛一抬,一名白衫宮人立在她眼前,不卑不亢地示禮道:「斂繁殿下,尊上請您先在予恆宮小作休憩,明日再商議要事。請隨我來。」
多少年沒被人叫過殿下,近來卻總被這樣稱呼,墨無歸嘆了口氣,她看一眼負手離去的關涯月,強壓下不適,勉強對宮人笑了一下,道:「替我多謝你家尊上。」
宮人道:「是。」
宮人將墨無歸引到一間偏殿,殿內十分寬敞,日常所需一應俱全,又道若有何事大可招呼一聲,墨無歸點頭應下,打發宮人下去,她便立刻反栓上殿門,在雕花軟榻上盤膝而坐,調理脈息。
約莫過了一炷香功夫,墨無歸方覺得好受了些,睜開眼睛,就正正對上一雙關切的墨綠豎瞳。
墨無歸摸摸毛茸茸的小腦袋,溫聲道:「無事,不必擔心什麼。」
狐域白責怪地看了她一眼,然而他眼下是這麼個形態,這一眼看來便十分惹人愛憐,討喜得緊,墨無歸伸手抱過他,盡情揉圓捏扁了一陣,方含笑道:「白,你乾脆就保持這個樣子如何?」
這當然只是隨口說說,若是真的保持這個模樣,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