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第十五章寡月授課
「夜風——」
屏風處的黑衣人難免一震,他微微低垂的頭緩慢卻略顯沉重地抬起,黑色面具下露出的薄唇微微有些顫抖。
「真的是你?」
短暫的驚訝後,他幾乎是棲身上前,修長的手一把摟住那人的肩。
「你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那人嘶聲吼叫著,面具下的雙眸通紅。
陰寡月被他搖晃著,臉上才褪去的紅暈又漸漸升起。知道他右腳有疤的只能是夜風了,稟德元年的雪夜,他的右腳後跟被燒得滾燙的水壺燙傷過。
「能取下你的面具讓我看看嗎?」少年沉聲開口,雙眸中的清澈斂去,帶著些許深究之意。
夜風怔動一瞬,許久才說道:「能打一盆溫水來嗎?」
寡月愣了一瞬,明白了他臉上做了手腳,他目光掃過屏風後的沐浴大桶,臉又爆紅無比,他低下頭,支吾道:「你且等會兒……」
夜風自是不點破,知曉寡月的性子,比誰都害羞,不就是長大了嗎?不會是,到現在還沒經歷過女人吧?
夜風眉頭一皺,成偉業者萬不可失了雄風,不如這些事情寡月沒個父兄教他,就由他代勞吧。
寡月將木桶里的水清理乾淨後才離開去給夜風打了一盆溫水來。
夜風背著寡月退下面具,又伸手掬起水,將臉上的東西洗乾淨些,其實他倒不是掩藏自己,只是將自己弄得看著皮膚黑黃一點,眉毛更濃一點,這樣才更有威懾力。
夜風洗完臉,用毛巾擦乾了面,才轉身望向陰寡月。
眉宇之間與寡月有些神似,雖不是五官相像,但是可以看出神似的地方。
「你……」寡月支吾道。
夜風知道他想問他是誰。
夜風微微偏頭,目光落在書案的燈盞上,幽幽的開口道:「成武二年,我隨我母親幽閉青鸞台,成武八年十一月三十日青鸞台夜火我與我母親消失在大雍的歷史中……」
他淺淺的說出這麼一段,回首,清冷的眸子望向陰寡月,他不知道陰寡月會不會知曉那一段被塵封的過往。
陰寡月震了一瞬,成武八年即是稟德元年,十一月的時候的確有一場夜火……驚動了整個長安城,之後約莫一個月後,那年的年夜,他遇見了時年七歲的夜風。
白衣少年,目中閃過一絲清明,一瞬瞭然,他也許知道他是誰了。
他抬眼凝著他,眸中有一瞬的不確定。
夜風對上他的鳳目,心中頓柔,一伸手,將他摟入懷中。
「對不起……」夜風喃喃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懷中的少年想大笑,比起與南衣的天各一方,比起顧九的不離不棄,這個親人卻是知道他的存在,卻沒有來找過他,自那年雪夜一別十年,十年後來尋他卻為了許他三個條件,若是陰寡月沒有撐過那十年,死在了他成撐不過的寒冬,夜風……你會怎樣?
寡月薄唇微抿,想要推開夜風。
夜風感受到了寡月的推搡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我那時心急去江南與郁叔匯合……」他略顯沙啞的開口說道。
寡月雙手垂了下來,薄唇輕顫說不出一句好,愛憎恨,生別離,求不得……
夜風見他漸漸放鬆下來才鬆開他,他扶著寡月坐下,才問道:「你家小娘子呢?」
他話音剛落,寡月反射性的一震,忽地他伸手抓住夜風的。
「求你……」
寡月不是沒有想過,他尋了他這麼久,而他今日才來找他,夜風能找到他,就代表他有這個能力幫他。
夜風怔了一下,沉聲道:「你說。」
「幫我找九兒……」
夜風又是一震,凝著寡月的眼裡似有深意,他在他身旁坐下,問道:「怎麼回事?」
寡月將近一年半所發生的事情同夜風講了。
夜風自是未料到這其中曲折。隨即夜風也同寡月講了自己的事情。
寡月聽罷,勾唇一笑:「竟然沒有想到你這麼快成為朝中五品將軍。」
「我也沒有想到,你這麼快成為翰林侍講。」夜風淺淡回他一句,微微勾唇,末了,繼續道,「我會派郁叔去茶顧……九姑娘的消息的。」
寡月點點頭,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