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40救回來為奴為馬
見她不做聲了,夜風又有些動容,突然想到一事。
「你日後還是賣餛飩嗎?」他問道。
顧九不想點頭也不想搖頭。
夜風又問道:「你想學什麼?大雍中下層女子都是有份手藝的,拋頭露面總歸是不好。」
拋頭露面?顧九似乎是才意識到這點,她是現代人,不覺得什麼,但是陰寡月不同,一個封建禮教下成長起來的男子,她怎麼就從來沒有站在過他的立場考慮過,試問一個即將為官的男子如何接受得了他的妻子整日街頭經營?可是他明明也和她一起賣過餛飩,他們有說有笑,難道都只是裝的?
她突然覺得她一個現代人在這個古代活的如此可悲,她不能像其他穿越文里的女主角一樣拿捏王爺皇帝,甚至連相依為命的藥罐子都要棄她而去。
「如果必須有一門手藝,我想我應該去學醫。」半晌,她沉吟道。
夜風回頭望向她,目光有些複雜,末了,他才說道:「你去屋裡休息,我守在外頭。」
顧九望了他一眼,突然間倍感疲憊,她撐著身子往裡屋走,裡屋的燈是燃著的,她懶得過去滅掉,伸手掩了門,就往床榻走去。
躺下,鼻尖充斥的全是某人的味道,淡淡的草藥味、還有不知名的花粉味,她呼吸一窒,想起身離去,方睜開眼,入目的就是那日與他拜堂成親還未撤走的緋色簾幔,殷紅的色彩看得她神志恍惚。
恍惚間,她又憶起那日喜堂之上,他說過的話:寡月不會休妻。
她「呵」的笑出聲來,他果真不會休妻,卻遞與她一紙和離……
她突然起身坐在床榻上,伸手扯掉了那簾幔。
「嘶——」聲音那般刺耳,疼痛深入腠理,她全然不覺,只因她被正頭頂的床榻木樑上斑駁的刀痕,看得頭皮發麻。
她伸手,借著感官與微弱的光線辨別著,這已有些年月的刀刻字跡。
報仇……雪冤……
還有一個看的並不清楚的「x」字。
她腦海里突然划過一個場景,一個小男孩站在床榻上,一筆又一筆的將自己的仇恨屈辱都融入刻刀之上,一日一日的提醒著自己……
難怪後來她問他為什麼不撤走這喜幔,他只是含笑道:「看著喜慶。」
原來簾幔之下承載的是他屈辱之歲月,他最不願讓人看到的一面。
顧九伸手將被她撕出一道口子的簾幔重新固定好。
他既從小便將報仇雪冤之事看得如此之重,又如何會耽溺於胭脂粉黛真的看上了別的富家小姐?顧九不禁對夜風的話起了質疑。
——
次日,寅時的時候顧九被夜風叫起,天還是漆黑的,雞籠里的公雞叫了一聲,顧九腹誹不會是第一聲雞鳴,她就被他叫醒了吧?
「寅時三刻有最早的一班去咸陽的官車。」夜風道,將顧九的包袱背上,就拽著顧九的手臂往外走。
顧九跟在他身後,被他拉出裡屋,就要離開這個她住了兩個多月的地方,以後的生命里都不會再有那個男人的影子了。
顧九被那人拽出大堂,她的目光落在正堂前那口被她搭成窩的棺材,再看了一眼自己掛在堂前曬乾了的玉米和紅辣椒,心裡沒來由的一酸。
方出正堂大門,她借著月光,望向院角的雞籠,再過不久母雞就能下蛋了,本來是想攢些雞蛋,給那陰寡月做個蛋糕試試的,可憐她只知他生於寒冬臘月卻不知道他的生日具體是哪一天呢?
她眼睛有些酸痛,曾經,她還是用心經營過的。即使她每每口頭上說,她想離開……
咸陽離長安不遠,夜風將顧九送到咸陽城就離開了。
他臨行前還囑咐她次日從咸陽出發趕第二天的官車去軒城,他還給了她一個地址,要她去軒城找一個人,那人可以教她醫術,還可以暫時提供她住的地方。
顧九找了間客棧落腳,她沒有如夜風說的在咸陽城好好玩玩,訂了房,便坐在榻上將頭深埋在膝蓋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也許只能按照夜風給的地址去了。
過了個把時辰,感覺天快黑了的樣子,她才下樓去點菜端飯到房裡吃。
這兩個月的銀子,她沒有聽夜風的都帶走,拿出其中一半放進了他房中書中下的白瓷罐子裡。她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回那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