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紅樓從丫鬟開始 55 錢不夠花了
絳芸軒中的大丫頭自有一種默契的氛圍,賈寶玉待眾女孩兒是一種如鮮花嫩柳似的呵護愛惜,但襲人卻脫出了這樣的範疇,襲人更像是絳芸軒一個得主人寵愛的一個活物。
如今賈寶玉特意拿幾十兩銀子出來給襲人做臉,哄她高興,也是認為襲人像搏人憐愛的貓兒狗兒,並非是能和黛玉平起平坐的意思。
「這樣不好嗎?」雲珠喜滋滋的在錦緞上穿針引線,「白花花的銀子無論多少那都是招人喜歡的,更何況這還是寶二爺發了話親自賞的。」並且沒有算在月錢里。
今年最少可以拿個十六薪!
這樣的日子云珠沒什麼不滿意的,她只是個吊車尾的三等丫鬟,能有多攢錢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更不會去計較什麼別人得了她沒有、別人多了她少了這樣的事。先前因著做什麼玫瑰胭脂,襲人自顧準備了玫瑰鮮花,後來那鮮花沒用上,也是不明不白的就送給了李奶奶,更不曾說要將花費的銀子窟窿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絳芸軒的賬面早就爛了。
雖說動輒灑銀如潑水,可這也是這些豪門大族追捧的生活方式,否則府中那麼多丫鬟小廝,為什麼搶破了頭也要爭相在得臉的主子們面前伺候呢?
綺霰並不是愛嚼人舌根的,又見雲珠一副有錢萬事足的樣子,兩人也就笑鬧著扯到旁處去了。
且說賈寶玉,自覺這事兒辦得十分稱心,心中只當襲人還是他那個乖覺可愛的枕邊人,他有意平衡她與林妹妹的關係,這才肯費心思在兩人之間周旋的。
豈料這日午後,他正要去同林妹妹說話時,路過假山就聽見秋紋和麝月在咬耳朵:「方才寶二爺那般大方的給了賞賜,咱們不好拂襲人的面子,我才忍著沒說的。」
賈寶玉大感意外,什麼事情忍著沒說?
那聲音掩了又掩,低低道:「晌午我去尋平兒姐姐時,平兒姐姐說賬房上出了些岔子,是以這月的月錢緊著咱們二等上的先發,旁的還要再等上幾日。說是還催了襲人先去將絳芸軒的銀子拿過來,誰知襲人好幾次推脫,許是她事情太多忘記了。可如今又叫寶玉先賞了,難道咱們的月錢往後從絳芸軒出了不成?」
「啊?當真?那我可虧大發了呀,若是走絳芸軒的賬面,我的月錢豈不是白白要少半吊」秋紋叫這消息驚到了,兀自擔憂道。
秋紋生得一張鵝蛋臉,柳葉眉削薄唇,賈寶玉從假山石縫裡看過去也是一副嬌俏模樣,雖不如晴雯標緻,卻也自有風情。
他向來以絳花洞主自居,平日裡對丫頭們也大方得緊,可今兒卻叫他開了眼界,什麼叫走絳芸軒的賬目就要少她的月錢?他是那會故意剋扣丫鬟半吊錢的性子嗎?
「你這話可是當真?平兒果真說了賬房的事兒?」見那兩人還在擔憂月錢,賈寶玉忍無可忍,跳出來道。他是個細心的人,日日同林妹妹在一處,加之林妹妹打理下人十分有一套,他也因此知道了不少管家理事的路數。
雖不大愛管丫鬟的閒事,卻不代表他絲毫不關心家中的財政。
麝月同秋紋被這突然跳出來的男人嚇了一跳,二人也渾然不知賈寶玉這問話的用意,但絳芸軒中無大小,一看是賈寶玉後,兩人復又放鬆下來。
只是覺得自己適才說那些話聽起來不叫人喜歡,眼見秋紋窘迫的捏著衣角,麝月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爺怎在此處?倒叫我們嚇一跳。」
隨後又笑靨如花道,「平兒姐姐自來同咱們交好,才告訴咱們這事兒的,好二爺,這消息我可是只告訴你一人。」說罷,又將平兒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麝月一面說,一面手中攪著帕子,臉上因為羞赧和日曬顯得有些嫣紅,乍一看倒像是羞怯怯的對寶玉示好似的。
若是往日見這嬌花照水的模樣,賈寶玉定是會順水推舟說幾句體己話安慰片刻,更有甚可能還會以吃胭脂的行為表示對丫鬟的親昵,可今兒他難得沉默了。
這消息十分不同尋常。
不過一個日日沉醉溫柔鄉的富貴公子,一時也難從這隻言片語中得到確切消息,故而賈寶玉一拂衣袖,慢條斯理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心中卻思忖著是先去找黛玉還是先去找老太太,抑或是去鳳姐兒處瞧瞧?難道家中沒有銀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