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變 第20節翁府一會2_頁2
經很久沒有和他通過書信往來了。」
皇帝一笑:「翁心存是孝悌君子,從來不肯口出惡言傷人,只是這細行不謹四字,便可見其人習性於一斑了。像這樣的人,……」他說:「曹趙氏,你家女兒嫁過去,除卻錦衣玉食之外,又有何處能夠與李泉相比?」
「是,皇上教訓的是,民婦知錯了。」
「再有便是李泉……」
「草民在。」
「你是飽讀聖賢之書的人,難道不明白非禮勿為的道理?這般輕率從事,攜曹家小姐一路北上,便是未及於亂,天下人指指點點,你又將你未婚妻子的清譽至於何地?嗯?朕看啊,張芾奪了你的功名,平心而論,雖略有過苛,卻是你也授人以柄,自肇取辱之道」
李泉深深地付下身軀,以頭觸地,帶著滿腔悲涼之聲奏答:「草民惶恐,草民糊塗,做出這等有傷風化,有辱曹家小姐名聲之事,萬般咎戾,皆是草民一身招惹,萬不敢心存怨懟之念」
皇帝有心再多說幾句,看他嚇得後背全部給汗水陰濕,也就不好多講,「下去吧。回到鄉中之後,認真讀書,以待來年。」
「是。草民謹記皇上教誨,今後定當以聖人之言自律,萬萬不敢再有荒唐舉動。」
站在一邊的文慶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在一旁進言道:「天恩如海,今天能夠撥冗相見,也是你們一家人的福氣。」
皇帝很明白文慶的言外之意,沉吟了半晌,他說:「本來呢,朕一紙詔諭,便可以恢復你的功名,不過考慮到你確實於名節一道有所過失,也不能全然一筆勾銷。這樣吧,你的功名,朕不能為你回復,不過可以免去張芾上奏中所言及的,『三年之內不允許你入場赴考的權利』。你回到家鄉,認真讀書,明年入場赴考。朕想,憑你的才華,科場斬獲也當是簡單之事。等到有了進身之階,再圖謀為國出力吧。」
「是」李泉終於落下淚來,大聲說道:「今日皇上所言,草民當永銘肺腑。草民謝主隆恩」
皇帝難得的一笑:「就這樣,你下去吧。」
讓曹德政一家人下去,皇帝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示意翁同龢到近前來。後者快步上前,在地上再一次跪倒:「學生翁同龢,叩見皇上。」
「起來說話。」
翁同龢站了起來,皇帝打量著他。翁同龢生了一副南人中不多見的高挑身形,白皙的麵皮,明亮的眸子,很是英姿勃發:「朕知道你是道光二十九年的拔貢。翁心存?」
「臣在。」
「朕記得你是道光九年的進士吧?科甲第幾名?」
「是,臣蒙先帝撿拔,於道光九年的時候以二甲第二十二名登龍入仕。」
「比下去嘍,比下去嘍。」皇帝的心情似乎很舒暢,大聲笑道:「人言雛鳳清於老鳳聲,今天用在你翁家父子身上,真是再貼切也沒有了。」
「皇上天語褒獎,臣不敢當。小兒輩略有幾分歪才……」
「話不是這樣說的,狀元是三年一個,拔貢卻是十二年才出一個呢翁同龢人才難得啊。」皇帝笑呵呵的望著翁同龢:「翁同龢,可能作詩?」
「回皇上話,學生於詩詞之學略有所得,只恐語句凌亂,難入皇上法眼。而且……」他又說:「詩詞小道,難比皇上高屋建瓴,統領四海,使天下臣民歸心天朝。」
皇帝為翁同龢這樣知情識竅的說話更加滿意的笑了起來:「詩詞一道本是陶冶性情之本。朕現在出題,你可能做嗎?」
「皇上出題,學生自當勉力報效。」
「那好。」皇帝想了想:「前幾天啊,朕下旨要裕泰返京內用,並著他到熱河行宮陛見,本來想等人來了,賦詩一首貽贈,正好,這份差事就交給你吧。」
「是,請皇上限韻。」
「不必限了。沒的影響思路。」說完,他轉過身去,拿起了茶杯,慢吞吞的抿了幾口:「就在這裡,你口占一絕。」
「是。」翁同龢琢磨了一下,他也真正是才情倚馬可待,皇帝的一杯茶沒有喝掉,便有了成章。這首詩是這樣的:「七十年華熊豹姿,侯封定遠漢官儀。盈胄浩氣吞雲夢,蓋代威名鎮月氐;司馬臥龍應合傳,湘江衡岳共爭奇。紫薇花省欣映袂,領取英謀絕妙姿。」
「學生急就章,荒謬之作,只恐詞不達意,乞賜斧削。」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