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接受吧！白血病並不是治不好，我們要快去幫她找到合適骨髓才行啊！」

    「真的有用麼？」

    「嗯！醫學，白血病治好的例子可是很多的！」

    女子趴在男子肩低聲哭泣著，眼淚不斷地從她眼眶溢出，浸濕了男子的西裝。

    「如果我能多注意她一點，那麼她的情況是不是不會變的這麼糟糕了！當初她說頭痛的時候，說她經常無緣無故流鼻血的時候，我該帶她來醫院的！」

    「絮兒，別哭了，我們的寶貝很堅強，她一定可以撐下去的！別讓她看見你哭，這樣不好！」

    頭痛？！！

    無緣無故流鼻血？！！

    昏黃柔和的燈光照亮了殷素蒼白的面孔，她如化石一般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空洞的眼神有著麻木痛苦的光芒。

    「……是不是得了白血病的人……都會出現這些狀況……」

    那對夫婦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秀氣的女人，她的臉色蒼白，卻依舊那麼美麗，那麼動人，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瞳，漂亮得令人沉醉。

    「……請告訴我……」殷素的心跳得很慢很慢，眼淚帶著脆弱的星芒沾濕在她幽黑的睫毛，「白血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一開始的時候會頭痛，後來慢慢地會無緣無故的流鼻血！有時候那種痛，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源自於哪裡，亦或是骨子吧！」男子緩緩地開口說道，「因為也許只有來自骨子裡的那種疼痛才會如此令人難以承受吧！」

    殷素的眼再沒有了光亮，好像被沉入了漆黑的洞裡，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光亮。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殷素輕聲回答道，想要起身離開，卻看到診室的門開了，裡面照出一點昏暗的燈光。

    「殷素，請跟我來拿你的報告吧！」

    這個聲音仿佛是救星一般傳入殷素的耳，她看到了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醫生，眼眸出現驚恐卻又帶著一點僥倖，似乎還在默默的期待著什麼。

    醫生辦公室內，明亮的燈光把房間裡每一個人的面孔都照的清清楚楚，殷素眼的悲傷也越來越濃，越來越淒涼起來。

    一份檢驗報告擺在了桌面，報告，觸目驚心的幾個字深深的刺進殷素的眼，她呆呆的坐著，呆呆的看著那份寫滿字的紙。

    是這樣一張輕飄飄的紙……一張薄薄的紙……可以把人打入絕望的谷底嗎？

    剛剛她還在祈禱著，這不是真的，她不可能有問題的！

    可如今，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由不得她不信了！

    「殷小姐，經過我們詳細的檢查，你的經常頭疼，是因為你當年頭部受到過接二連三的重創後導致血塊堵塞在視覺神經那裡，雖然你在英國做過了清除手術，但手術後也留下了後遺症，現在在那裡，長了一個腫瘤，已經在慢慢長大，如果再一次壓迫你的視覺神經，你是會失明的，況且還不確定到底是良性還是噁心，所以……」

    醫生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斟酌著用詞，「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病情，那麼請馬住院接受化療，不能讓病情進一步發展了。」

    然而，當他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著實地嚇了一跳——

    殷素靜靜的坐著，眼珠也是靜靜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烏黑的秀髮垂在兩邊，她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握緊。

    「如果不接受化療，那麼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醫生怔了怔，最終還是回答了她：「如果不接受化療的話，最多還有四個月可活！」

    明晃晃的燈光下。

    一條微微搖晃的影子，殷素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好像是風的落葉一樣，她烏黑的眼眸沒有一點點的光芒。

    刺骨的寒氣似乎從她周圍聚攏過來，然後，無聲無息的滲進了她的身體裡。

    「四個月？？」

    「是的！」醫生看著她，點了點頭，「殷小姐，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趕緊住院進行化療，再做切片檢查，確定腫瘤到底是惡性還是良性，這樣也好治療啊！」

    「我知道了，是不是即便是我接受治療了，成功的幾率也很小，是不是？」殷素喃喃念道，臉出現一抹自嘲的笑靨：「成功率也僅有百分之五十，也是說，一半機會我會死在手術台，對嗎？」

    而後，她緩緩的走前，每走一步，意味著她更加接近死亡一步，所以她走得很慢很慢。

    漸漸地，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模糊不清，直到她的手觸碰到了冰涼的桌子，拿到了那張檢驗報告……

    她幽黑的眼眸一片黯然失神……

    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滾落……

    「四個月的生命！」殷素望著白色的紙張，看著那些細小密密麻麻的英字母，眼光變得空洞無，漆黑漆黑的：「原來，一生真的不長的，一不小心真的會沒了的！」

    「殷小姐，你……」

    殷素怔怔的顫抖著，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剩得只是一片令人心悸的蒼白，那張檢驗報告在她手無力的飄動著。

    她的手緊緊握住。

    霆琛，我這一生真的沒有什麼遺憾的，可是我唯一的遺憾的事，我可能沒有辦法陪著你一起變老了……

    殷素失神的閉了閉眼。

    醫生辦公室里，醫生都怔怔的看著她，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樣子，那雙清澈的眸子發出寂寞憂傷，卻又無奈的光芒。

    殷素捏著那張檢查報告，無意識地向前走，緩慢地挪動著。

    她走出醫生辦公室，在長長的走廊里，緩緩的走著……

    止不住的眼淚一滴滴的順著她的下巴落下，美麗的霧氣在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彌散開來……

    生與死，卻原來是這般的模樣，我們之間，為什麼總要隔著生離死別？

    霆琛，霆琛……

    陽光燦爛，如琉璃般透亮而璀璨，初冬是那麼美麗而閃亮，那些枯黃的葉子簌簌而下，在風盡情的飛舞著，街道到處是匆忙的行人。

    殷素一個人漫無目地的在大街走著，一陣陣涼意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