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嬪自信滿滿，私以為有羅貴妃撐腰，她就算真的當中頂撞五公主也沒什麼事。

    再者，羅貴妃看似面色沉沉的，只怕方才二人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二人又素來不對付，她若是趁機把五公主教訓一頓，保不准還能立個功。

    誰曾想，那位貴氣逼人的宮裝美人與她擺了擺手。

    「本宮如今有些乏了，想養養神；至於今夜所發生的事，容本宮稍作休息再繼續。」

    柳嬪眨了眨眼，一時不知羅貴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她很著急，「姐姐可別忘了，皇上那裡還等著您回話呢。再者，您都審了一半，眼看著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害楊美人的兇手馬上就能知曉了，您卻在這個時候……」她跺了跺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羅貴妃冷冷望她，「柳嬪這麼厲害，不如你來審如何？」

    柳嬪張了張嘴，本是要反駁幾句，見羅貴妃似是動了怒，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當口，卻是少女站起身，準備告辭。

    「既然羅貴妃累了，暫且喝口果茶緩一緩。不過，就如柳嬪所說，這事可怠慢不得，想來父皇很是著急結果。」又拿眼把柳嬪望了望，很是矜持地露了個微笑，「再者，某些人居心叵測，總想把我推出來背鍋，我還指著羅貴妃明察秋毫，幫我洗了冤屈。」

    含沙射影，就連羅貴妃的臉色也更難看了。

    柳嬪這暴脾氣，當下便要發作，還是隱忍著怒氣的羅貴妃喝止了她。

    之後宣和殿裡到底都發生了什麼，顧青姿也不再關心。左右經了方才她的那些威脅，羅貴妃定是會聽進去，她如今正絞盡腦汁欲討好天子，自是不願又出了什麼岔子，使得天子離她越來越遠。

    髒水是潑不到她身上的了。

    將將回到迎春宮，清月已經坐在桌几旁等著她。

    顧青姿這才想起自己差點放了她鴿子。

    可瞅了瞅外面的夜色，因著楊美人這事兒來回一折騰，時間倒是過得飛快。

    這當口再去政事堂已經不合適了，更何況，今夜她救了楊美人，怕是父皇緩過來之後，會遣人來找她問話。

    如此一來，她今夜更不能離開迎春宮。

    清月表示理解，「公主不用再解釋了，我之所以在這裡，不過是奉爺的命令看看您這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爺同時還交代了，今夜你就乖乖待在迎春宮，大局為重。」

    顧青姿很是動容。

    師兄如此善解人意不說，一向惜字如金的清月，竟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見她轉身便要上了房梁，顧青姿趕忙扯住了她的袖子。

    「清月，師兄怎麼會知道楊美人的事？他對後宮到底了解多少？」

    今夜若非是師兄特意遣了清月來告知楊美人的下落，只怕待她找到人的時候，楊美人及其腹中皇嗣已經涼了。

    他又是從何得知的消息？

    清月卻只是清冷地看了她一眼，「您若是想知道，下次見到爺的時候便親自問了，我不方便談論關乎爺的事。」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不見。

    顧青姿盯著清月原來所站著的位置好一會，才別開了眸子，在一旁的貴妃椅坐了下來。

    關於師兄那邊的問題，看來只能留到明天夜裡才能解惑了。

    她腦子亂騰騰的，想起了長得很是有異國風情的柳嬪。

    她是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的，美得十分有攻擊性；又是作風大膽的西域公主，自從入宮之後便因著她的異國情調，沒少被眾嬪妃提起。

    顧青姿只知道她是傲慢直接的，卻是沒想到，她得知楊美人懷有身孕後，竟會動作這麼快便對她下了手。

    前一世，楊美人明明是被羅貴妃使計陷害，進而被關進了冷宮直至慘死。

    而如今，卻是變成了柳嬪要害楊美人。

    她想起了在宣和殿裡頭，她身邊伺候的丫鬟流碧所說的那些話，柳嬪是嫉妒楊美人懷有龍種故而要加害於她。

    至於柳嬪是從何得來的消息，也便不得而知了。

    知道楊美人有孕的事，一個是她，一個是羅貴妃。

    想來是羅貴妃從中作梗。

    她容不得楊美人，又怕事情敗露後挽不回皇帝的心，故而不敢親自上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