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354章 鹽匪再厲害,還能憑空變出吃的不成?
馬車剛一停穩,街面上或坐或躺著的人逐漸圍了上來,話聲漸大。
徐璈先一步下車,不動聲色地看了四周一眼,伸手掀開車簾:「枝枝,我們到地方了。」
桑枝夏下車站定,還沒來得及說話,客棧里的夥計就拎著棍子出來衝著圍過來的人吼:「滾滾滾!」
「一個個的也不睜大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你們能來的嗎?」
「不想死的趕緊滾!」
店夥計的吼聲剛落,店裡就緊跟著衝出來了五六個滿身腱子肉的壯漢,個個凶神惡煞。
原本蠢蠢欲動的人群見此沉寂一剎,紛紛後退。
店夥計趕緊對著下了馬車的人躬身賠笑:「貴客臨門,今日大喜。」
「裡頭的雅間已經備下了,只等著貴客來呢,諸位請隨我來吧。」
徐璈扶住桑枝夏的肩嗯了一聲,低聲說:「枝枝,走吧。」
陳菁安在被徐璈坑去揮鋤頭種茶樹之前,是個實打實的江湖浪子,天南海北哪兒都可去。
桑枝夏一開始誤以為陳菁安四處開店只是為了賺錢,可這一路走過來大概摸清了每個鋪子開設的位置,桑枝夏突然就不這麼想了。
桑枝夏和徐璈在店夥計的熱情下進了雅間入座,等人去倒茶的功夫,桑枝夏低聲說:「陳菁安這些店的位置選得夠機巧的。」
從北至南,漕運鹽地,渡口官道,處處都有他的身影。
這些散落在各處不起眼的鋪子不光是能賺錢,還可以不留痕跡地搜集五湖四海的消息。
這哪兒是誠心開店的?
徐璈聞聲只是淺笑:「身在高架不敢不低頭視下,這些散布在民間各處的小地方,其實才是勝負的關鍵。」
如果不是消息靈通,可提前預知後續,行事多有難度,反應也很難及時。
世人眼中的龐然大物全是由這樣的細枝末節組成,這也是可以立足不倒,死而不絕的關鍵。
出門前老爺子就叮囑過了,出門一趟不能只是為了吃喝玩樂,讓徐璈少說,務必要帶著桑枝夏多看。
目睹後領悟出來的,帶來的益處遠超耳聽細說。
徐璈點到為止,桑枝夏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
等桌上的菜都上得差不多了,門外又來了幾個客人,門前又起了一陣兒類似的喧鬧。
桑枝夏往窗外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酒壺,苦笑道:「還不是鹽匪鬧的?」
「鹽匪?」
「可說呢,正是鹽匪。」
掌柜的示意店夥計去招呼新來的客人,低聲說:「前些日子鹽工暴亂,被官府一次處死了不少人。」
「也許是物傷其類,此事在鹽工中掀起軒然大波,如今大大小小的鹽場都已經停了,哪怕是刀抵在脖子上都沒人去幹活兒。」
「可這些人世世代代都是鹽工,做的就是鹽場裡的活兒,不去鹽場沒幾日,緊跟著就亂了。」
掌柜的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搖頭道:「不怕死的揭竿而起上山當了鹽匪,打出了劫富濟貧的號子四處作亂,鬧得人心惶惶。」
「怕死又沒本事的鹽匪看不上,但是又不敢冒險回鹽場做工,食不果腹沒了活路,就都流竄出來當了乞丐了。」
說是乞丐,其實也跟強盜差不多。
剛才若不是店裡的夥計衝出去威懾,以及徐璈他們一行人看起來就很不好惹,說不定就等不到走到店裡,在門口就要被打砸搶空。
行至絕路的地方,秩序早失。
如今的蜀地混亂一片,早已失了千百年的繁盛。
桑枝夏聽完莫名一猝,微妙道:「不敢回鹽場?掌柜的剛才不是說,是不想回去麼?不敢這話是從何說起的?」
「起初是不想回,想著人多勢大鬧一鬧,說不定就能鬧出一條活路,可鹽匪既出,那就是後悔了也沒機會回去了。」
見桑枝夏是真不知情,掌柜的頓了下,壓低聲音說:「您有所不知,鹽匪的頭子沈安竹和孟培對外放了狠話,誰敢回鹽場做工,那就是與青城山的萬人作對,不死不休,一定要讓背叛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鹽匪氣勢張狂,就連前去圍剿的衙門官兵都被打得灰頭土臉的吃了掛落。」
「誰的脖子上都只頂了一顆腦袋,還沒誰敢說自己比得過官兵的本事能跟鹽匪作對,哪兒還有人敢去?」
朝中的欽差已經到了,法不責眾,一口咬死了不去鹽場,也不會再被吊死。
可鹽匪不一樣。
得罪了這些窮凶極惡的狠角色,全家老少一個都沒法活。
無處可去又失了進項的人四處遊蕩,能偷能搶的就直接下手,不敢下手的就眼巴巴瞅著再等機會。
桑枝夏啞口無言地眨了眨眼。
徐璈捕捉到了另外一個重點:「上萬人?」
「青城山的鹽匪已經這麼厲害了?」
一個村落只不過數百人,尋常縣城也最多就是五六千人。
區區一個青城山,能容得下上萬人?
桑枝夏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掌柜的失笑出聲:「您這話就是難到我了。」
「說到底青城山的鹽匪到底有多少人,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具體數目還真是說不清楚。」
「不過自打朝中來了人鎮壓,蜀地的情況已經好不少了,亂的也就是城外,只要不貿然出城,在城內暫時還是無虞的。」
徐璈示意靈初給了十兩銀子的賞錢,把掌柜的打發走了,對著桑枝夏挑眉:「枝枝?」
桑枝夏嘗了一口用花椒和辣椒一起泡出來的蘿蔔,意味不明地說:「青城山到底有多大不好說,上萬人的吃食可沒那麼好解決。」
蜀地耕地荒廢多年,儲糧不多。
鬧起來也主要是因為鹽工過得太苦,以及被過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