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相 第五十九章 打草驚蛇
打開庫門,一股中藥味道瀰漫開來,只見裡面橫豎列擺放著幾個藥櫃,並無它物。
何知縣手下的兵,將那藥屜一個個打開來看,卻滿臉失望匯報道:「大人,這其中,都只是藥材而已。」
何知縣嘆口氣道:「看來,咱們撲了個空。罷了罷了。柳明,你莫擔心,你能將寺廟殺人案的兇手,重新抓獲歸案,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這遺失的盔甲器具,咱們再做商議。「
「大人,且慢!」柳明環顧了一周,說道:「與外面庫牆的占地尺寸相比,這內廳的面積太小。必然還有暗室,大人稍等,待我前去尋摸一下。」
柳明低頭,慢慢貼著牆沿搜尋,果然見到一塊地磚無論顏色還是質地,與其他有所區別。他用腳一踩,登時,東面牆壁發生移動,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提著油燈,順著光照,眾人往前邁步一看,全都倒吸了口氣。
這暗室的面積,與外廳相同,牆上掛著各類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地上也是密密麻麻排列放置著盔甲馬鞍各類器具。數量之多,種類之全,完全是縣兵器庫無法比擬的。
何知縣眉頭微蹙,嘆道:「這些庫房裡的武器,幾乎可以將大半個青州的州軍武裝起來。」
「大人……」柳明也自嘲道,「恐怕這次我們不但能找回所遺失的兵器,還能新增補充一大半。」
「這個楊立武啊……」
庫房內,傳出何知縣失望的嘆息聲……
……
就在清晨,柳明與何知縣趕往州府時,費縣縣衙前,卻是另外一副模樣。
經歷了一夜大火後,有不少早起的老百姓,都聞訊擔著早市的貨物,趕到了縣衙門口看熱鬧,里三層外三層。更有好事者騎在別人脖子上,手覆在額頭前,眺望著牆內,還不住地喊著,「我看見了,看見了,縣獄的牆都燒黑了,廊檐的角都沒啦。」
「讓開,讓開。」兩名手持水火棍的差役驅趕著人群,「沒事回家呆著去,在這裡站什麼!」
楊立武雙手負身後,一臉陰沉地邁步走進了縣衙。
一班獄卒老老實實地站在監牢前的獄廳中候著,個個聳拉著臉,塌著肩膀,忙了一晚救火,個個又餓又累,形容憔悴。
「怎麼回事?」楊立武看到牢頭,眼中兩道冷電寒光送來。
「也不知怎麼的……」牢頭滿臉惶恐,結結巴巴地說道,「縣獄竟然走了水,好在天上降著雨,損失不是特別大,只是……」
「只是什麼?」楊立武問道。
牢頭額頭上滲出了黃豆大的汗珠,雙腿不停打顫,在楊立武旁輕聲道,「只是那個紀飛脫逃了……」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牢頭被打得暈頭轉向,只覺耳邊嗡嗡作響,似有千萬隻蜜蜂在身邊。
「混賬!」楊立武額頭上青筋暴出,指著一眾下跪的獄卒,「死刑要犯,本在今日午時三刻舟斬首,卻因爾等之過失,逃之夭夭。你們知道,這是何罪嗎?把你們這幫酒囊飯袋,全部關起來才好。」
這死刑犯頂包之事,只有牢頭一人知道。不過,其他獄卒也深知這死刑犯逃脫的責任。眾位獄卒立即一片哭爹喊娘,這個說家中老母尚在,那個說還未娶妻,個個一副可憐相。
楊立武搖頭冷笑道:「你們這幫酒囊飯袋,平時就會吃喝嫖賭,遇到問題全都是廢物點心。」他也自知剛剛說得是氣話,真要是把這一干獄卒全部押入牢中,誰來替他做事?
然而,楊立武因玩狸貓換太子,將周丁調包成紀飛,本來就是心虛無比,急著將紀飛斬首毀滅痕跡,現在卻是遇到這飛來橫禍,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他看著那燒焦的牢房,一雙蛇眼不停地打著轉,回頭低聲喝問道:「這牢中之火,緣何而起?為何無人察覺?」
牢頭可憐巴巴應道:「小的們也不知。只是之前貪戀了幾杯酒水,感覺腦袋一沉,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牢中起火。小的們也是覺得奇怪,平日裡,大家三五壇酒也是不成問題,昨夜只是喝了兩壇,也就算嘴唇沾了點酒水,卻是醉得不行。」
楊立武微微點頭,依照他對這般獄卒的了解,知道他們都是賭桌酒樓的常客,別的本領沒有,酒量倒是當真練得不小。他臉上露出疑慮道,「你們喝的,是哪一家送來的酒?」
牢頭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