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樂樂。」

    許樂樂愣住了。

    「我喜歡你。」楊威瑟把憋了很久很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如釋重負，「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歡你。」

    許樂樂突然心跳如鼓。

    「從最開始第一次見到你照片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這個孩子明明吃了那麼多苦，甚至身處沙海這樣的地方，卻仍能笑得這麼純淨。」

    「大概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被你吸引了吧。樂樂，我喜歡你的笑容。其實應該說我很羨慕你。你很堅強，我做不到。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對我。」

    「凱莉說的很對，我總是自以為悲情男主一個人自以為是地傷心頹廢。她說她認識的許樂樂勇敢又可愛，不會像我這樣可悲又可笑地瞻前顧後。她說的真的太對了。樂樂，這些話我從來沒對你說過，可是今天我想要問問你。」

    許樂樂怔怔地望著楊威瑟，他的話在她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讓她向來靈敏的腦子都要抽了，根本想不起來該做什麼反應，只傻傻地點了點頭。

    楊威瑟深吸了一口氣，「凱莉說我總是自顧自地退縮，卻根本沒問過你是什麼想法。那麼現在我認真地問問你，樂樂，」他只聽見自己的心在「咚咚咚」地跳，「我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告訴過你，我喜歡你。」

    「因為我曾經見了那麼多失去親人的家屬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我不希望我犧牲的時候，還有別人為我傷心。尤其是你，我不敢讓你為我傷心。所以我總是退縮，我希望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這樣我死的時候，你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吧。但是凱莉說的對，要不要為我傷心，是你的事，是你的心。有決定權的是你。不是我。」

    這樣的話，他已經憋了三年了，從來不敢吐露一絲，生怕會傷害了他最喜歡的女孩。哪怕現在終於說出來了。也仍舊忐忑得心慌不已，「所以，我還是要告訴你。告訴你我的心，告訴你我喜歡你。然後由你自己來決定。」

    「樂樂，我喜歡你。那麼你呢。你喜歡我嗎？」

    許樂樂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撲落落」地滾落下來，把本就緊張的楊威瑟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想要掏紙巾，卻掏遍了口袋都沒掏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的。」許樂樂拿袖子抹著，可是眼淚卻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怎麼也抹不乾淨，「不要說對不起。我只是……」

    楊威瑟慌了神，「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我再也不說了，都怪我把你弄哭了……」

    「不是的，我……」許樂樂乾脆不擦了，就這樣揚著滿臉眼淚透過朦朧的眼睛望著楊威瑟，「我只是太高興了。」

    「嗯？」

    「我很高興。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楊威瑟，」許樂樂大聲喊道，「我喜歡你。」

    這是夢嗎？

    不是吧。

    可是為什麼幸福得像做夢一樣。

    真的希望這是一個永遠不要醒來的夢。

    「是嗎？」楊威瑟抬手拊額，「謝謝。我也很高興。從來這麼高興過。謝謝。」

    「可是，樂樂，」楊威瑟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有一天，我也陣亡了，你也會為我悲傷的吧？我很害怕。」

    「我從來都不怕死。從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怕死是沒有用的，所以我不怕死。可是現在我卻很害怕。我怕我的死會傷害到你。我怕你會為我傷心。」

    楊威瑟永遠無法忘記因思念父親最後鬱鬱而終的母親臨終前流連的目光，「明明身為戰士不應該怕死的，可是我不敢想像你會有那一天。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真正的強者，如果連勇敢都不再了，膽小無用的我。還能做什麼。」

    「那我呢？」許樂樂反問，「如果我陣亡了，你會為我傷心嗎？」

    楊威瑟臉色一白，「不會的！」他語速飛快仿佛想要證明什麼，又仿佛想要說服自己，「有這麼多人保護你，還有我……」

    「可是這次我仍舊差點就回不來了。而且你也知道，不是有人保護我，我就一定能活下來的。世事無常，戰場上更是如此。」

    「是的。」楊威瑟無力苦笑。這些年來他一直這麼拼命努力，又何嘗不是希望自己能更強大，才更能保護她。可是他也知道，哪怕再強大，在戰場上也不可能說一定能確保誰的安全。戰場是一個永遠充滿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