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第二百四十九章 青煙傳警訊
一路上,莊換羽一直在自己的馬車裡,很少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避著陳長生。陳長生對此人並不在意,甚至都不知道他也離開了天書陵,來到漢秋城,直至進入了周園。但他很清楚,莊換羽此時為何會出現,而且看著自己
他是國教學院的院長,無論是離宮的態度,還是入園之前主教大人的交待,北方教派的修行者理應以他為首,處理事情當然要公允,問題在於,此時此刻,怎樣的處理才算得上是公允?
他向前走了一步,卻被折袖攔在了身後。
莊換羽眼中現出嘲弄的意味。
折袖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緩慢地說道:「這件事情用不著你管。」
不是說陳長生不能管,而是有人會管。
先前那道來自遠方林中的肅殺劍意,並不屬於莊換羽,另有其人。
那對清虛觀的師徒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急著離開。
便在這時,那道肅殺劍意來到了河灘上,直接破開岸上的樹林,強橫至極地斬至那名清虛觀觀主的身前。
清虛觀觀主神情驟然,一聲厲喝,雙手執劍橫於胸前。
只聽得一聲極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河灘上氣浪狂噴,水面嘩嘩而亂,露出河底的鵝卵石。
直到此時,眾人才看清楚從林里飛出來的那道劍。
那道劍眼看著要被清虛觀觀主的劍格住,卻陡然間大放光華,威力陡然再升,仿佛要把整道河斬開一般
轟的一聲巨響,河裡流淌著的水盡數被震的飛了起來,無數鵝卵石骨碌碌到處亂滾,河灘上更是煙塵四起
清虛觀觀主一聲悶哼,胸口如遭重擊,雙膝微屈,如斷線的紙鳶般便向河的那頭飛去,雙腳在地上拖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直至退出十餘丈,他才停了下來,臉色蒼白至極,胸口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劍痕,唇角亦是血溢不止。
震到天空裡的河水,便在此時落了下來,嘩嘩作響,清虛觀觀主渾身濕透,看著好生狼狽。
那名年輕道人急急向河對面跑了過去。
「好霸道的山鬼分岩。」
陳長生看著這幕畫面,在心裡默默想著,當初在青藤宴上,七間對唐三十六曾經用過這一記離山劍招,但其時七間尚未通幽,距離此人使出來的山鬼分岩,完全是兩種概念。
他和折袖轉身向樹林裡望去,只見梁笑曉和七間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想往哪裡走?」
河水重新開始流淌,水聲卻遮不住梁笑曉冷漠的聲音。
對岸,清虛觀師徒相互攙扶著,正準備離開。同是通幽中境,離山的劍法要比清虛觀的劍法強太多,一個藉藉無名的清虛觀觀主,又如何能與神國七律相提並論?除了認輸別無它法。
聽著這聲,清虛觀觀主轉身望了過來,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憤怒的情緒,說道:「你想怎樣?」
梁笑曉面無表情說道:「把東西留下。」
清虛觀觀主一咬牙,把手裡那塊殘缺的法器扔了過來。
梁笑曉依然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繼續說道:「然後過來賠罪。」
清虛觀觀主喝道:「休要欺人不甚莫要仗著離山勢大,便如此過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著陳長生。周園規則便是如此,聖女峰那對師姐妹打不過他,法器自然歸他,他打不過梁笑曉,自然留不住法器,所以他自問也沒有什麼需要向南人賠罪的地方。
梁笑曉仿佛不知道他的意思,接住法器,毫不猶豫便給了那位聖女峰的童師姐。
南方大陸,勝在有長生宗與聖女峰守望相助,如此才能在大周與國教的威勢之下,保有了這麼多年的相對獨立,兩大宗的弟子平日裡也互以師兄妹相稱,說是同門也不為過。
梁笑曉握著劍,繼續向河對岸行去。
陳長生說道:「他受的傷很重,無力再戰。」
這句話里沒有說行了的意思,但就是行了、夠了的意思。
梁笑曉停下腳步,轉身望向陳長生,眼神微寒。離山劍宗與國教學院有無數難解的糾葛,梁笑曉又不像苟寒食等人與陳長生有同檐共食的經歷,在他的眼中,陳長生此人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