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十七章 箱子毒針殺殺人
第十七章 箱子毒針殺殺人
在京都深正道旁有一個宅子,是王啟年用了一百二十兩銀子買的,中間過了好幾道手續,相信沒有人能查出真正的主人是誰。范閒皺眉看著牆角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兩個大漢,大漢的嘴裡被臭抹布塞的滿滿的,滿臉通紅,眼角流淚,說話不能,咬舌自殺自然也是不能。
「在哪兒逮住的?」范閒輕聲問道。
王啟年身後的那名四處人員躬身應道:「城外七里,王大人發現對方蹤跡,對方被我們堵住之後還想狡辯,但禁不住我們查,所以認了帳,大人昨天出京後,這兩個人便一直跟著,只是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方法,將這事兒通知了他們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的人與東宮有什麼關係,居然安排了這個巧遇。」
范閒皺皺眉,沒有想到自己隨意一猜,竟然真拉出條陰謀線索來,看來不是自己太英明,實在是敵人太多太愚蠢,京都太黑,每個人的屁股後面都有一條發叉的黑尾巴。他也明白,自己屬下說的查,肯定是用了刑的,不過既然對方承認了,用的什麼手段,自然也沒有人在意。
「問清楚是誰的人了沒有?」范閒壓低了聲音,對王啟年問道。
王啟年搖搖頭:「屬下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等著大人親自審問。」
范閒點點頭,對於他的謹慎很高興,但緊接著自己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看著牆角兩名大漢,很容易地從對方眉眼間看出些別的東西來,擁有此等堅毅神色,卻又沒有受過刑罰訓練的人,第一不可能是監察院的人,第二也不可能是皇宮裡的人。早驗過不是太監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還是二皇子的私人力量,當然,那位遠在陰山腳下地大皇子也脫不了嫌疑。在這個時候,范閒忽然想起父親司南伯的一句話來,當你不知道誰是你的敵人的時候,就不要胡亂樹敵——即便知道誰是你的敵人又如何?假設問出是二皇子做的,難道自己還真能殺進王府?范閒苦笑著。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問清楚的好。
「不用問了。」范閒揉揉眉心,似乎那裡有些鬱悶,「都殺了。」
「是。」屬下都是監察院的厲鬼,所以對於這道血腥地命令沒有一絲驚訝,很平靜地走上前去,拔出身旁腰刀,捅進那兩名大漢的腰腹間,噗噗兩聲接連響起。兩名大漢的腳胡亂蹬了兩下,雙眼一翻就死了。
「好好葬了。」范閒吩咐著,沒有矯情地表現一下悲哀。
「是。」下屬應道。
出了這院子,在京都的小巷子裡穿了許久,二人才走上了大道。王啟年陪著他散步。保持著下屬應有的沉默禮貌。范閒忽然開口說道:「北齊與東夷城的使團什麼時候到?院裡應該有這方面的情報。」
王啟年應道:「從入國境之後,四處就開始協助各地官府接待,看日子,應該下個月初就到了。」
范閒點點頭:「幫我查查對方有些什麼人。另外……」他略一沉吟道:「如果不算壞了規矩的話,能不能麻煩院子裡請在北齊地探子搞些料回來,最好能查清楚,北齊使團這次來談判的底線是什麼。」
王啟年先前也聽見太子的話,所以知道範大人要出任接待副使,沉聲應了下來,又道:「四處大頭目言若海的兒子言冰雲已經潛伏北齊四年,很有些成效。估計應該有不少好料。」
范閒提醒他:「這種事情以後要少說,不然讓北齊人知道了,只怕言大人的公子會有危險。」
王啟年笑著解釋道:「大人身為提司,是有知道這件事情地權限的。」
范閒也笑了:「這種要擔責任的事情,還是少知道點兒好。」
王啟年看著大人清秀臉龐上的溫和笑容,再聯想到先前院中殺人之事,心情不免有些怪異,輕聲問道:「既然不知道比知道好。那為什麼還要查。這兩個人死地似乎沒什麼必要。」
范閒平靜回答道:「雖然不知道比知道好,但是還是要查。那兩個人也必須死。因為我必須讓別人知道我知道他們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兩條人命是個警告,警告他們不要再來嘗試操控我。看來牛欄街沒有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收斂些,蒼山腳下我二舅子的死又是四顧劍弄的,大概他們覺得我好欺?」
雖然一連串的知道有些繞口令的意思,王啟年略有些糊塗,但還是漸漸理清楚了意思,點了點頭。范閒忽然翹起唇角笑了一下:「不要擔心我沒有見過血和死人,你不知道我從小是怎麼長大的。」
後幾日天下太平,那兩個無名大漢地死亡,似乎根本沒有人在意。但范閒忖定這件事情一定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偶爾去太常寺點點卯,偶爾去澹泊書局收收錢,偶爾去豆腐鋪子動動手,偶爾去宰相府與未來的老丈人拉近一下感情,偶爾夜潛皇室別院戀戀愛,偶爾呆在范府里與妹妹講講故事,抄些書來看,便是這些天范閒的全部生活。
這天夜裡,他洗漱完畢,準備上床,目光又落在了隨意扔在一旁的黑皮箱。他不知道箱子裡是什麼,自然會有些好奇,但是同處一屋久了,鑰匙又沒有下落,所以現如今不免有些麻木。當然,如果他知道陳萍萍也很在意這個箱子的話,一定會重新估箱子的價值,不會像扔破爛一樣地扔在房裡,而是會在床下挖個大坑,再蓋上三層鋼板藏著。
鑰匙在哪裡?就像是老天爺忽然聽見他內心深處的莫大疑問,一個很冷淡的聲音在范閒地耳朵里響了起來:
「鑰匙在皇宮裡。」
緊接著是無風無聲地一記黑棍自天外而來,狠狠砸在范閒的背上。一聲悶響,范閒躲避不及,重重地被打倒在地。後背一陣生痛,有些痛苦地咳了兩聲,吹起了臉前地幾絲灰。
「你退步了。」五竹地聲音雖然沒有情緒,但很顯然對於范閒的表現持一種相當否定的態度。
「叔?」范閒從小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很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體內真氣緩運,消彌著背後的痛楚,看著黑暗一片的牆角。忍不住低聲說道:「叔,這麼些天不見你,真是擔心死了。」
五竹有些不適應他話語間流露出來的熱情,冷冷地退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