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走柳玄兒之前，墨凌宸遲疑地看著她的紫眸：「你的眼睛，顏色沒問題嗎？」

    愚蠢的凡人看到，會不會把她當妖孽打死？

    柳玄兒疑惑地歪歪頭，清澈的紫眸天真無邪：「什麼顏色？不是黑色的嗎？」

    障眼法？

    墨凌宸眸光微閃，「恩」了一聲，抱著她離開，步向繁華的紅塵。

    *

    星際。

    玄微白正對著陽台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一人刷的一下從陽台下飛上來，拔劍指向她，一頭白髮於劍氣中飄揚，聲音如鍾：「小團團，你太不夠意思了，回來的時候竟然不通知老夫？該打！」

    玄微白睜開眼，側首夾住那劍鋒，掩飾成黑色的眸中染上了笑意。

    仙道友人就是愛打打殺殺。

    把那把劍往旁邊一彈，玄微白不客氣道：「樊禎老頭，就你這乍乍呼呼的性子，我就算死翹翹了也不告訴你。」

    樊禎一身藏青袍子，仙風道骨地留著長發，一張臉說不上多俊美，但好在沒有皺眉，皮膚還算白皙，總體小仙肉的感覺還是有的。

    然而，玄微白知道，這貨已經幾千歲高齡了，還天天裝嫩，拿著劍裝逼來裝逼去，也不害躁。

    鄙視。

    玄微白側過頭，明顯不待見，樊禎卻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眯起眼看她。

    玄微白被他打量得雞皮疙瘩四起，搓搓手臂道：「老頭，你可以去配副老花鏡了，眼神這麼差，還是說我的容顏太過絕美，閃得你的眼睛沒了辨識度？」

    「小丫頭別吵！」樊禎煩躁地一揮手，隨後皺起眉頭，握住了玄微白一隻手，輸入力量查探，臉色忽地大變，他猛地抬頭看她：「你的兩魄呢？」

    玄微白搖搖頭，抽回手訕訕道：「這……我自有計較。」

    「你計較個屁！」樊禎怒意滔天：「幾百年前老夫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你覺得是你喝過的奶多還是老夫走過的橋多！」

    玄微白弱弱道：「這兩者沒可比性好麼……」

    「還敢貧嘴？」樊禎要是有鬍子，估計這時候已經高高翹了起來。

    指著容貌絕美的少女，他滿臉痛心：「早知如此，老夫就該替你爹媽好好教育教育你，就算被你爹媽一人一腳踹死，也好過讓你傻傻丟了兩魄……」

    玄微白嘴角一抽：「我沒丟魂魄。」

    「那它們去哪了？！」

    「泡妞。」

    「……」

    玄微白站起來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的魂魄早已經四分五裂了，隨便取出一兩魂一點影響也沒有，老頭你就不用擔心了，再過十天我就讓靈魂歸位。」

    樊禎搖頭嘆息，再嘆息。

    也不知道她爹媽怎麼想的，好好的一個小娃娃被他們養成了這個樣子……

    挑起長發彈了彈，樊禎看著玄微白，無奈之中只剩縱容。

    也罷，多年前，他就已經為她做了力所能及。

    而現在，她已經變得足夠耀眼，他或許……可以試著相信她的選擇。

    樊禎閉了閉眼，把少女拽在手裡，語重心長地幽幽道：「哪家的男人？帶來給老夫物色物色。」

    玄微白抬眼看天：「我家的男人。」

    樊禎：「……」

    不得了，還沒個準話就成她家的了。

    唔，按照小團團極度顏控的屬性，那傢伙是好看呢，還是好看呢，還是好看呢？

    莫名有些不爽了。

    等下次見到那個拐了他小團團的野男人，他就一剪刀戳壞他的臉！

    呵呵。

    玄微白卻已經坐下來了。

    樊禎看了眼她的動作，疑惑地問：「小團團，你在幹什麼？」

    玄微白閉著眼勾唇笑：「我看看他帶著我的兩魂幹了什麼。」

    「這也能看？」樊禎湊過去，滿臉驚嘆道。

    玄微白睜開一隻眼瞅他一下，滿臉得瑟。

    陽光下，少女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明媚的笑意，金色的光照到她的臉上，一剎間竟耀眼異常。

    樊禎目光有些渙散地看著少女長開的容顏，恍然間才真正察覺百年已過。

    可他還記得，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