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勒微抬了頭看他,儘管隔著面具,仍然能可見他如炬的目光,他沉默了少許,道「莊主,竟也知曉此事。」
「康明旭死了。」他波瀾不驚的道,修長的手指闔上了桌案上的摺子。
庫勒的眼眸動了動,才聽得道「我已經派人查過了,康明旭死於皇宮的宮道上,下了朝,於其它大人並行而走,突然摔落在宮磚上,沒了氣息。」
「康明旭。」他輕緩的念著這個名字,仿若在悼念。
玄元看了他一眼,看了看他眸上的表情,道「適時,赤縣再出私鹽案件,皇上命孤蘇傅出都調查,康明旭的案件,最終在太醫檢驗過之後,定為自然猝死。」
庫勒聽到此,忽而想起一件事來,張口正欲說,最終還是猶豫了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但玄元卻看了他一眼道「濮王,上官青雲,已多日未出過王府。」
「濮王」庫勒接話道「濮王幸而是國戚,若非如此,恐濮王也難倖免。」
「若真欲殺,國戚又如何,康明旭連死因都不明。」他眸一張,眼神嚴肅的道。
庫勒回道「不過不足月,又生出這麼多事來,朝堂如此動盪不安,令人惶惶,那四人不過是老國公舊友或門生,老國公執意為太子立正,早已知道命不久矣,那日不過是尋常敘舊談話而已。」
「朝堂缺人,邊境又屢次挑釁。庫勒,此時,你該入朝堂才是。」
「於我何干?」他冷笑一聲,眼中流轉著些許涼意。
「不可感情用事,非皇上的過失。」
庫勒抬眼看玄元,十分好奇他面具下的容顏,只是這身形分明比他還要年輕些許,又不禁生出些許的疑惑來。
庫勒沉默了半晌,緩而道「男兒若不能為自己洗刷冤屈,如何對得起那七尺男兒身。」只不過他的冤屈並非那般容易平反,因為牽扯了皇家之事,他咬著下唇道「還望莊主助我。」
他看了他一眼,道「已庫勒的身份安排你重入大殿,侍奉皇上左右,替皇上排除異己,可否?」他的眼眸平靜,定定的看著庫勒。
「敵在暗,我在明,若我不動,如何探知敵人的動靜,況且,不曾見到血腥之手,京都卻已經如此腥風血雨了,能一夜之間,滿門屠殺,該先從羽林衛上查起,若沒有一個新的身份,確實也不好行事,莊主,準備已何種身份,讓我不著痕跡的插手羽林衛之事?」
「你願去就可,其他的交與我來做。」玄元聽的庫勒如此說,心底是有些許的欣慰的,看著他恢復了些精神的樣子,似乎那些說教的話他聽進去了。
庫勒看的玄元,人也仿若置身於面具後的面容,神秘且帶著些許讓人敬畏的感覺,那氣勢似是自然而成,頗有王者風範。
賈魅隔著虛掩的門縫,看到午後孤蘇傅站在大門前,偏轉頭似乎同旁邊的男子說了什麼,男子點了點頭,目送孤蘇傅出了門。
看的男子向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她動作極輕的闔上了虛掩的門,抿了抿唇,便重新走回到榻前。
時間緩緩的在她思慮間滑過,賈魅看的窗外的日光由透亮漸漸的帶了紅暈,目光緩而落在屋裡的那方琴上,那琴托上,似乎放著一本書,藍色的封皮,賈魅想起孤蘇傅奏的琴曲來,頓了頓,終是起身,快步的走了過去,蹲在琴旁,翻看著那泛黃的紙頁。
手也順勢輕落在琴弦上,聽著彈出的聲音,一首一首過,也沒有尋的孤蘇傅那晚所彈的曲目,不知為何,她總感覺似乎男子彈琴的時候,眼眸輕微的動了動,似是在審視她。
看似漫不經心的練曲,似乎並非如此。
「這曲別江南,姑娘可覺好聽?」憶起昨日孤蘇傅的話,賈魅便不覺的翻快了書,連翻了許久,眼眸中落入那三個字。
賈魅抿了抿唇,手指輕放在弦端,按照上面的音符彈奏了起來,才不過剛動了聲,那聲音便咯噔一下,撞擊了賈魅的心,吞咽了下口水,賈魅繼續照著琴譜往下彈,越彈那心也化作琴絲,每一聲,似乎都在撩撥著她的心弦,久久亦不能平。
翻遍了整本書,賈魅也未曾見的寫的第二首的別江南的名字,端著書,她的秀眉緊緊的擰著,此刻癱坐在琴架旁看著那似乎仍在發顫的琴弦,表情一直卻未見緩和。
緩了緩神,站起身來,賈魅不過剛動了動門,還未怎麼拉開,便從夾縫間看見有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