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夫何求 86 手心
高嵐動了下身子,腳下卻依舊麻木,看的她有些踉蹌,玄元伸出另一隻手,扶了她一下,而後很快的放開。
「我從來不覺得日子這樣漫長,一天像是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她幽幽的道。
他低眸,問「所以,你一夜無眠?」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
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他拉了一下,右手放在他的右手上。
冰涼的手心,感覺到些許的溫暖,他的手掌真的很厚實,很暖,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緩緩的將手指張開,不過才探的他指節的三分之一,可是卻能夠真切的感受到來自他身體的溫度。
「很溫暖。」高嵐張口道,才發現自己的聲腔不知何時帶了哽咽。
玄元看得她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的纖細手指,冰涼如水,溫度很低。
「怎麼了?」他聲音放的很柔,連他自己都有些不適應自己如此的聲音。
「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問,只是這樣陪我一會,我知道或許我很矯情,但。。」高嵐語調中一直有些許的鼻音,似乎下一秒,可能就有淚要落下來。
「好。」他的聲音依舊風輕雲淡,但卻在她未說完的時候,便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謝謝。」她抬眸,對著他微微展露出一個笑意,手指輕微的動,尚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厚實,玄元未動,只是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側。
高嵐站在那兒,手輕微的隆起,看著他掌心中自己的手,小的仿若放入手中的玫瑰,壓抑著哭了許久,才忽的噗嗤一聲笑了,道「在你手心,看我自己的手好小,好滑稽。」
玄元沒有出聲,只是面對著她站著,看著她一會哭一會笑,很想伸手輕輕的擦拭掉她眼前的淚。
玄元手掌輕輕的動了動,高嵐眨了眨眸,睫毛上還沾染著淚,以為他要鬆手,便慢慢的將自己的指節彎曲,準備離開他手掌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將她的手完全的包入他的掌心。
那溫暖沿著手心緩緩的傳過她的身子,玄元單手負於身後,緩而道「女人是水做的,這是上天賦予你們的權利。」
高嵐轉而看他,眼中帶著難以置信道「難道你從來沒哭過?」
他沉默不語。
高嵐看著他,卻聽的他接著道「另一隻手拿來。」她略微猶豫,便將手伸出。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她兩隻手包裹在內,清冷的月光下,只感覺到他掌間的溫暖。
「聽說,一個人的身體暖了,心便也不冷了。」
他的話語冷淡,高嵐於他面對面站著,他面具後的眸子依舊仿若幽譚,清冷和淡漠。
仿佛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他默默的抬眼望了她一下,看的她面容上清麗明娟的眸子,半掩在她的睫毛下,仿若是秋水映黎塘,熠熠生輝。
赤縣碼頭,乃是私鹽販賣的一大運作口,不少進出的私鹽都由此販賣,湖面的水,若你在手上輕捧一把,待日光蒸乾,揉搓手指,可見亮晶晶的顆粒。
當年,赤縣私鹽一案被曝光,赤縣縣丞被革職問斬,一夜之間,碼頭,沉鹽無數,每每推至岸邊的水浪,在光下,那岸邊的岩石,熠熠生輝。
如今事情平息已多年,赤縣再一次恢復當初的繁盛,皇上也曾一度下旨查問,是否如今之勢依舊是因為當初,卻未查找出任何,民眾富足,百姓春耕秋種,倒也安分,聽聞皇上曾微服出巡,後在朝堂上表彰現在的赤縣。
此刻不及晌午,正是碼頭最忙的時候,在岸邊人潮洶湧處,旁邊的一處空閒之地,已然接近全枯的樹木下,一男子向著湖邊緩緩的走來,看著碼頭間的運作,已然是寒日,於碼頭間穿行而過身上竟熱的想要赤膊。
他的目光越過這些人看向在碼頭審閱之人,坐於碼頭的岸邊,放著一桌子,抬眼看一下剛剛卸下船的物資,張口不知道問什麼,腰間一頓,從身側抽出一把刀來,飛刀插入那布袋中,看著那白潤的米粒從捅破之處露了出來,那人執手在紙上記著,掌柜將刀抽出,放在桌上,擦了擦因忙額頭而起的汗,旁人忙上去,揪住破口,快速的提起布袋,用細繩連捆了幾圈,跳下車來,待查閱之人點頭,掌柜才坐於馬車上,命人趕著馬車駛離了碼頭。
「那人是不是赤縣有名的張一刀?」孤蘇傅轉臉看見一個碼頭的搬運之人,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