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會不要你？」曇華摟著勤哥兒，哭笑不得的言道。又讓春梅打水進來給勤哥兒洗臉。至於奶娘——曇華是有心要冷一冷了。作為奶娘，竟是能一問三不知，真不知道這個奶娘是怎麼當的！沒立刻攆出去只是冷一下，就已經是開恩了！

    勤哥兒卻是用力搖頭，好半晌才道：「姐姐就是不要我了。」

    見勤哥兒咬定了這句話，曇華倒是笑不出來了，過了片刻才又輕聲道：「勤哥兒放心，姐姐不會不要你。姐姐最喜歡的就是勤哥兒了。」一面，曇花一面溫柔的笑著捏勤哥兒的手。

    許是曇華溫柔的笑容安撫了勤哥兒，又或者聽見曇華的保證讓勤哥兒漸漸安心，勤哥兒總算是徹底的緩和下來，沒再哭了。只是卻仍是緊緊摟著曇華不撒手，仿佛只要一撒開手，曇華就飛走了似的。

    看著勤哥兒這樣沒有安全感的樣子，曇華有心疼又惱怒，卻也是沒有別的法子，是能摟著他輕聲安撫。

    等到勤哥兒徹底安穩下來，曇華這才指了指旁邊盤子裡的糕：「這是新作的糕，可要吃一個嘗嘗？」哭了這半晌，也該累了。

    果然勤哥兒頭，隨後曇華抓起一個遞給他，又將他放下，商量道：「姐姐去給勤哥兒沖杯蜜水可好？等下勤哥兒再洗洗臉，擦擦汗。好不好？」

    勤哥兒頭。癟了癟嘴，又添上一句：「快回來。」

    「好。」曇華笑著應了。隨後讓春梅看著勤哥兒，自己出去洗手沖香露。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勤哥兒的奶娘，勤哥兒的奶娘便是忙也跟著出去。

    曇華一面淨手，一面沉聲問奶娘：「勤哥兒什麼時候開始哭的？哭之前又在做什麼？」

    奶娘先前在屋裡被冷了那半晌，背心早就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此時見曇華面色如此，便是只覺得難耐起來，當下不敢有所隱瞞，心翼翼的回道：「勤哥兒那會子正睡覺。我一直守著的。誰知道突然就醒了，一下子就哭起來，怎麼也哄不住——」

    曇華看了一眼奶娘，伸手拿起軟布巾將手擦乾淨，不咸不淡：「這麼，倒是我錯怪你了。」

    奶娘的冷汗頓時更甚，竟是頭也不敢抬。半晌才才囁嚅道：「大姐——」

    「罷了。你先去看著勤哥兒吧。」曇華緩和了幾分，揮揮手讓奶娘下去。又回頭去給勤哥兒沖香露。孩子喜歡甜味重的，便是沖了桂花味兒的。

    此時奶娘王氏上前來，低聲道：「姑娘，我瞧著勤哥兒可不像是簡單的被夢魘住了。」

    「嗯，我瞧著也不像。」曇華低聲應道，手裡的動作卻是麻利。方才聽勤哥兒奶娘的意思。好像是勤哥兒做了噩夢嚇住了。可是做噩夢縱然是會哭。卻也不會維持很久。所以，曇華才會覺得，應該還有別的緣故。

    奶娘也是過來提醒一下，見曇華心中有數，也就沒有多什麼。

    曇華端著香露進去，卻見勤哥兒捏著手裡的糕，眼巴巴的瞧著門這邊，糕也沒顧上吃幾口。

    見了曇華。勤哥兒臉上頓時露出笑來，這才又低頭去啃了一口糕。曇華看著這一幕，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心酸——甜蜜是的勤哥兒對她的依賴。心酸的是勤哥兒這幅沒有安全感的樣子。這麼的軟軟的，一個粉糰子似的人兒。看著就讓人心都酥了。

    「慢吃別噎著了。」曇華笑著看著勤哥兒，「吃完了還有。不過也不許吃多了。不然吃不下去飯了。」又將香露擺在手邊，自己抿了一口，覺得不燙了，這才端著香露給勤哥兒餵了一口。

    勤哥兒也聽話，吃了一塊也就不吃了。又眨巴著眼睛對著曇華軟聲道：「今兒在姐姐這裡吃飯。」

    「嗯，知道了。」曇華頭，寵溺的拿手絹擦了勤哥兒唇角。「我讓廚房做勤哥兒喜歡吃的。」

    勤哥兒頭，似乎很是歡喜，歪著頭想了想，又纏上來摟著曇華：「姐姐，別不要勤哥兒，勤哥兒會乖乖的。」

    「勤哥兒怎麼會這樣？誰告訴勤哥兒我不要勤哥兒了？」曇華笑了笑，軟聲問道。柔和的看著勤哥兒。

    可是旁邊勤哥兒的奶娘此時卻是心頭驀然一驚——大姐這話，分明就是懷疑什麼了。這樣想著，奶娘額上的汗便是下來了。幾次張口欲言，可是卻是又不敢。最後索性低下頭去，不敢再有動作。只是耳朵卻是支楞著，一直聽著勤哥兒怎麼。

    勤哥兒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其他人，最後竟是搖搖頭；「不能。」

    曇華沉吟一下，認真的和勤哥兒商量：「那勤哥兒偷偷的跟我一個人？不告訴其他人。姐姐可不是外人，勤哥兒不告訴姐姐，姐姐就生氣了。」

    勤哥兒這會子最在意曇華，當下便是急了：「我告訴姐姐。」

    曇華微微一笑，拍了拍勤哥兒的腦門：「勤哥兒真乖。」完便是讓其他人都下去，就連勤哥兒的奶娘也是沒留下。

    勤哥兒偷偷伏在曇華耳朵邊上低聲言道：「是玉露跟我的，她現在楊姨娘要生孩子了，姐姐有了新弟弟，就不疼我了。不要我了。」

    曇華頓時變了臉色。勤哥兒還，還不懂撒謊，他既然這樣，那就明是真的。這話，是玉露的。玉露是勤哥兒身邊的丫頭。曇華記得很清楚，玉露算是勤哥兒身邊得力的，玉露是周老夫人身邊撥過去的，很是伶俐能幹的一個丫頭。

    曇華之前還是很看好這個玉露的，覺得她算是踏實肯干，還打算將來提拔她做勤哥兒身邊的大丫頭。可是如今看來……玉露嘴巴倒是個很伶俐。

    「那勤哥兒相信了？」曇華怕嚇了勤哥兒，便是收斂了神色，笑著言道：「勤哥兒肯定是相信了。」

    勤哥兒心虛的看了一眼曇華，囁嚅著不話。

    「勤哥兒，你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曇華認真的看著勤哥兒：「這個府里，唯有我們兩個可以相互依靠。你明白了嗎？你看朝華，她也是我妹妹，是你姐姐。可是你喜歡她麼？你覺得她和姐姐是一樣的嗎？勤哥兒，以後再有人這樣和你話，你就悶在心裡好好想想，看她得對不對。她得不對你也不必反駁，不理會就是了。告訴姐姐，姐姐再來收拾她。」

    這話的時候，曇華心裡有一股狠戾。而對於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