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五百七十九章 二桃殺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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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陽不在,七子詩社之中便是以何景明為首。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然而,這位前內閣行走的中書舍人卻不是像李夢陽那樣事事爭先的個性,雖然對有些事情有不肯放下的堅持,但大多數時候卻隨和得很。因而,從前李夢陽排斥在外的那些不夠格和他們同列的年輕一輩,在他的默許下也有不少人加入了進來。哪怕明知道不少人是衝著他們是興安侯府徐家的座上嘉賓,何景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復古兩個字原本就不是靠他們區區這些人能倡導起來的,哪怕能讓一小撮人漸漸接受他們的理念,那也是好事。
因而這一日的閒園詩會,恰是熱鬮十分。領頭的何景明,再加上康海王九思等五個人之外,尚有弘治十八年那一科的好幾位庶吉士,例如被徐禎卿硬拉來的湛若水和嚴嵩,還有好幾個和七子有著同鄉抑或同門之誼,明年等著應會試的舉子,還有就是早年科舉得意,這些年在朝堂卻鬱郁不得志的人物。
於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詠落花的主題,一時間變成了尚不得志的才子們一抒胸中苦悶的吐槽大集龘合。何景明起初一面聽一面謄抄,面色倒還悠然自得,可不知不覺就生出了幾許悵然。等到聽眾人一個個都以落紅自比,他不知不覺就脫口吟了出來。
「隕葉辭舊枝,飄塵就歧路。遲徊決絕意,言念平生故。泥泥行間泥,零零蔓草露。豈不畏沾污,為子無晨暮。」
這話音剛落,他就只聽一邊的牆後傳來了一個笑聲:「仲默這首詩好生哀怨。就是李空同貶謫在外,做出來的詩還是鏗鏘有力,你這首若是給他聽見了,少不得要譏刺的!」
何景明如今回了翰林院,頂著赫赫文名,再加上又是徐府座上嘉賓,縱使才二十出頭,可已經是文壇名流,以李東陽為首的那些文壇老夫子知道這幫年輕人不好招惹,索性根本不理會他們,因而這般指摘的話語,和七子詩社混了有一陣子的幾個士子都是頭一次聽見,不免為之色變。然而,還不等他們尋思著是否要幫一幫何景明,就只見何景明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對著牆後拱了拱手道:「侯爺既然來了,怎麼隱身牆後?」
這一聲侯爺既然出口,縱使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那是誰了,一時間自然是紛紛翹首盼望。不消一會兒,看到一個身穿灰褐色布衣,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個鄰家少年的年輕人笑吟吟走了過來,不少士子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直到何景明康海徐禎卿等人率先上前見過,他們方才相信這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平北侯,一時都慌忙見禮不迭。
徐禎卿和徐勛又是同姓,又都是江南人,再加上相識最早,此刻少不得打趣道:「侯爺這布衣芒履,剛剛又隱身牆後聽仲默吟詩,莫非今日是有意在閒園四處聽人壁角?」
「聽什麼壁角,四處閒逛罷了。橫豎這閒園不是別的地方,鮮衣怒馬也罷,布衣芒履也罷,不會有人攔著。如今這炎炎夏日,一身絲綢又不透風又不吸汗,穿著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我何必給自己找彆扭?這松江標布又不比綢緞便宜,我這人可是會享福得很。」
徐勛說著這話,掃了一眼四周人,又頷首對相識的湛若水和嚴嵩打了個招呼,隨即方才拿起了何景明剛剛抄錄的那些詩。一一看到底之後,他就哂然笑道:「如今正值夏日,陽光明媚萬物鬱鬱蔥蔥,詠什麼殘枝落紅,也未免太傷春悲秋了。豈不知落紅本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此話一出,見何景明第一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徐勛方才隱隱約約記起仿佛又用了龔自珍的名句。對於有意無意借鑑了眾多的他來說,這不算什麼大問題,因而他絲毫沒有開口解釋抑或補全這首詩的意思,而是笑眯眯地對何景明勾了勾手指說:「仲默,我本打算過幾日找你說話,今天既然碰巧撞上,那是再好不過了。諸位繼續起諸位的詩社,把仲默讓給我一會兒就行。」
當初在內閣當著中書舍人的何景明原本已經有了辭官的念頭,可在徐勛的安排下轉調翰林院,再加上徐勛相救李夢陽,又讓他這些志同道合的友人個個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位子,因而此刻聽到徐勛竟是特意來找自己的,他一愣之下不禁有些詫異,但仍是笑著答應了。等到在眾人殷羨的目光之中跟著徐勛走出了一段距離,他方才笑道:「侯爺剛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