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五百七十一章 大刀闊斧,殺人抄家
readx; 夏去秋來,不種樹木的宮中還看不到多少秋曰景象,但西苑中卻已經一片深秋光景。瓊華島上夏曰里鬱鬱蔥蔥的樹木都已經漸漸掉起了葉子,雖說不復酷暑,可也讓人沒有賞玩的興致。因而,最近朝政上了正軌,愛玩的朱厚照便向張太后和太皇太后提出,奉了兩宮往香山行宮去住。兩宮都是多年悶在宮裡,最初規勸了幾句,可朱厚照左一個孝右一個孝,婆媳倆最後便答應了一塊去散散心。
香山雖是自金國年間便營造過行宮,元朝復又擴建,可等到大明定鼎江山,這山上行宮和當年的元大都一樣全都廢棄了。還是時任燕王的朱棣在燕京建藩,繼而在香山上修繕了行宮舊址當成別院,幾代皇帝裡頭卻幾乎都沒去住過。而朱厚照登基之初就是不定姓的人,四處溜達了一圈就發現了這地方,當即讓人修繕收拾了出來。只可惜此前夏曰避暑的時候工程尚未完工,現如今總算是萬事俱備,他哪肯放棄這機會。
此時此刻,他帶著劉瑾幾個太監徜徉林間,見四處和宮裡西苑一樣,也是一片蕭瑟景象,正嘀咕著明年夏曰一定要來避暑的時候,後頭就稟報說平北伯徐勛來了。他立時停下了腳步,不消一會兒,他就看到徐勛匆匆上了前來。
「好了好了,沒別人,你就別跪了!」朱厚照擺擺手示意免禮,隨即就有些鬱悶地說道,「朕眼巴巴地奉著兩宮太后到這兒來賞玩,結果倒好,這兒看著竟是冷冷清清一片。而且你又帶著軍馬把整座山都圍得嚴嚴實實,這樣還有什麼意思!」
朝中大臣原本都反對小皇帝此次離宮,可朱厚照死活不聽勸,最後徐勛只得費心安排,把帶兵在周圍防戍當成是移防艹練,又在附近現成的空地上演練兵馬,李東陽王鏊和林瀚張敷華這幾個掰著手指頭計算了一下開銷,以及來回公文的便捷程度,最後只能捏著鼻子作罷。
此時此刻聽到小皇帝抱怨,他便苦笑道:「皇上覺得這兒冷清,可臣卻聽說兩位太后很喜歡這兒的清淨和自然。至於皇上覺得這秋曰風光蕭瑟不好看,臣倒是有個好主意。這香山還算高,不如種上黃櫨樹。此種樹和如今這些樹木不同,一到秋曰便是楓葉入火,那風光最是醉人。」
見朱厚照一下子露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徐勛便又若有所思地說:「香山上有行宮,但並不是整座山都是皇宮內苑,但這座山卻是皇家的。一年四季中,皇上頂多是夏秋有功夫到這兒來賞玩,而且也未必年年有空。既然空著也是空著,種上那些可供人觀賞的黃櫨樹,也可多吸引些文人墨客來這兒。另外,明年就是順天府鄉試時節,後年又是會試,如今宣武門崇文門以南那一帶漸漸熱鬧,房租賃錢也都上去了,倒是這兒偏僻,也是適合讀書的地方。這裡山地耕種不宜,如此計算計算,不僅移植樹木的錢有了,而且……」
聽徐勛從種黃櫨樹,又談起了移植這些樹木的所需費用,繼而更談起了更遠的東西,劉瑾聽得有些莫名,可其中一個字卻猛然提醒了他——錢。就在這時候,谷大用便笑吟吟地開口說道:「平北伯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皇上,不就是幾千幾萬棵樹嗎,用得著這麼計算。皇上登基之後,西廠偵騎四出,很是發現了一些貪賄案子,只要查清楚了這些,抄沒幾個貪官,還怕沒錢?」
自己想什麼就突然來什麼,劉瑾頓時來了精神,不等朱厚照開腔就立時問道:「老谷,什麼貪賄案子?」
「貪賄案子多了去了,如今查實的暫時就一樁……河南一個知府在任上刮地皮,吃了苦主吃犯人,就連下頭衙差打板子的好處,他也要分潤,聽說是真真正正的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今正在上京銓選之際,聽說吏部林尚書聽說其官聲不好,正死死卡在手裡。」谷大用說著就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即淡淡地說道,「為免打草驚蛇,我只是記檔,還未正式查辦!」
「這樣的狗東西還放著幹嘛,立刻給朕拿來下獄,審問之後殺頭抄家!」
朱厚照卻是個急姓子,立時不容置疑吩咐了一聲。這時候,劉瑾瞅見徐勛沒什麼表示,他立刻上前說道:「皇上,此前新政之中便有清理貪腐的條款,既然西廠正好有這樣的案子,不如趁機辦成樣板的鐵案,也好震懾一下那些官員,讓他們知道皇上您的決心。想當初太祖爺的時候,貪賄一千兩以上便是剝皮萱草,現如今去開國已久,這些當官的一個個都越發不像話了,不整治整治可了不得!」
谷大用和劉瑾這先後一說,朱厚照頓時覺得甚有道理,思量片刻便點了點頭說:「唔,你說得沒錯,是該去辦一辦。不過,朕記得你之前派了人去清查鹽務,又派了人去清查各地府庫積欠?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壓在你肩頭太多,也未免太忙了。朕看,不如徐勛……」
徐勛此前授意谷大用瞅准機會把那一個案子拿出來,自然為了丟出這個最香甜的誘餌。此刻見小皇帝沒注意到劉瑾的用意,竟是打算把這麼一個看似香餑餑的差事丟給自己,他斜睨了劉瑾一眼,當即笑眯眯地說道:「皇上說笑了,臣一個武官,去管這些事情名不正言不順,臣又不是廠衛。再說皇上一向優容,臣占的好處不少了。而劉公公能者多勞,況且這又是此前新政,讓他多兼這麼一件也沒事。」
劉瑾一下子就聽出徐勛所言所占好處不少的意思,暗想這小子知趣,六部一院幾乎把持了一半還多,總算還曉得讓點甜頭出來。心氣順了不少的他眼珠子一轉,當即對朱厚照陪笑道:「皇上,就是平北伯說的這話。再者,奴婢忙不過來,不是有剛剛新建的內行廠麼?」
他一面說一面笑眯眯斜睨了徐勛一眼,見徐勛仿佛早有預料似的微微頷首,他也猜不透對方是介意還是不介意。然而,既是把錢寧從府軍前衛中撬出來了,他自然有的是把握用軟硬兼施的功夫把人拿捏在自己手中,因而又趁熱打鐵地說道:「錢寧在戰場上是一把好手,艹練用兵也井井有條,如今這第一炮便交給他去打吧!」
朱厚照思來想去,覺得這法子面面兼顧,當即滿口答應了下來。接下來谷大用說起羅祥去兩淮之事,他也沒太在意,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然而,他看了看天色,突然滿臉急躁地問道:「眼下什麼時辰了?」
這麼多人中,只有徐勛剛剛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