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令 東方墨:愛欲情殺3
第二日天色將出時分,長安城樓圍牆之上的鹿台上,有昔日攝政王門下常客一十八人,連帶數百門徒,手捧攝政王官袍官印,俯首對文陽齊齊跪下:「王爺既逝,我等尚不願就此離去,還望能入住丞相大人門下,忠於大人、勤薦聖上、佑我朝山河。」
「准了。」
一十八諫客,控大皇朝一十八條政、商、農、鹽道,至此,文陽才算是徹底控制了這偌大的江山社稷。
遠處喧譁官道近處的高樓上,東方墨微笑著望向皇宮上方的一處蒼穹,轉身下樓。
東方墨送給文陽的這份大禮,徹底將官場中的制衡打破,成就丞相文陽大權在握的局面。
所有人都知道,文陽有個無所不能、足夠令所有政敵聞風喪膽的組織,名為天下會,而天下會的主人,卻是個作風亦正亦邪的主兒。
行事果斷狠戾,卻又從未有過桃色緋事。漸漸地,有自宦官宮女層里的蜚言流出,傳廣的程度乃至尋常的百姓都已略知一二。
不過這傳言流的快,散的也快。
東方墨自長安消失的那日之後,傍晚時分總有個身著單薄七彩絲衣的女人站在最南的城門下,朝著漸漸閉合的銅門嘶喊罵叫。
「……畜生!東方墨!有種的,你就死在外邊,再也不要回來!」
起初人見她嘴裡喊得是東方墨,還驚詫片刻,上去搭訕,她卻瘋了一般理也不理,日子久了,旁人也就當她是個神智混沌的瘋婆子,習以為常。
天下會的大門終日鎖著,但文陽吩咐下來的事兒樁樁件件卻又都沒耽擱,處理的手段圓滑,比起東方墨親自接手也不遑多讓。
秦舞衣睜眼望著黑金雕花承塵,聽見腳步聲,便偏了下頭,「今日我不想看這些,都撤下去吧。」
侍女面露難色的望著懷中一摞厚厚信箋,輕聲詢問:「可是舞夫人,這些是丞相親自下的命令,您真的不過目……」
「撤下去。」
「……是。」
侍女只得重新攬了那一沓紙箋往外走,可還未出門便又被人叫住了。
「等等!」秦舞衣從床上坐起來,披了件衣裳坐在桌旁,親自將宮燈中的夜明珠換了一顆更為明亮的,道:「拿過來吧。」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照舊,將這次替丞相辦事的人是我的事散播出去,讓人知道。」
「是。」
隔著明亮的夜明珠冷光,秦舞衣久久望著信箋上的字,攥成一團。
東方墨,你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又何必再插手天下會中的事?既然你如此薄情,那我就替你把這些事兒都攬了,處理的乾乾淨淨,從此,你同我秦舞衣、同天下會,再也沒有半分的瓜葛。
你做你的東方墨,你要你的自由。
而我,守著這厚重的天下會,固步自封、作繭自縛。直到老死。
……
長安百里以南。洛陽,九重塔。
鴛鴦樓。
古樸緣柱承載的穹頂上鏤刻著繁複的紋絡,似是一整片神秘文字謄寫出的故事。同樣鐫刻花紋的深色牆上,掛著一張張或新或舊的畫像,畫像上的人各不相同,男女老少各種神色和衣著,但那每張畫像上流湧出來的恢弘氣韻,卻又極其相似。
最左端的那張畫像掛的最低,卻也最嶄新。畫上的少女約莫及笄的年紀,一身雪白的衣裳上頭繡著燦金的梨花圖案,金冠流蘇,明眸皓齒。
鎮守鴛鴦樓的弟子說,這是現今九重塔塔主,也是武林至尊的畫像。她的名字,東方墨半隻腳剛踏入江湖的時候就知道了。
梨逍塵。
自九重塔建立以來最出色、最年輕、天資最聰慧的江湖至尊。
前來傳話的侍女將一方置了嶄新衣裳的托盤放在東方墨面前,道:「劍陣兇險無比,還請東方盟主換下身上的衣裳,若是出了意外,我們也好將您的衣冠送回。」
「多謝。」
許是跪了太久,即便是墊了軟墊,東方墨起身的時候還是禁不住踉蹌了一下。侍女自然是瞧見了,卻並未作出攙扶的動作,相反還略微別開了眼,全讓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這是待客之道,亦是尊重。
東方墨不遠千里從長安趕至洛陽,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在九重塔,有著縱眼江湖朝堂最兇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