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事記 第56章『伍陸』花開盎然修_頁2
道。孫皇后膚骨徹醒,牙關有些咯咯打顫,另一段同樣刻骨銘心的情愫卻被割開,那個緊攥著繩頭生產的苦痛,落日餘暉下他對自己的無言苛責與憐憫,懷中涼卻的溫暖,他身上的山間清涼。她便用力推開他:「夠了。我不想要。」
楚昂微往後搡了搡,即刻卻又不甘心地繼續重來。她的身姿於他慣是盈妙一握的,不過只是嬌小的到他肩頭,那清健身軀環箍著她,是小心而貪渴的,先試探,逐漸又變得執拗。她卻咬著貝齒不肯張開,他不得入門,猛地頹唐鬆開:「就沒有迴轉的玄機了……莫若放你與朕和離?」
孫皇后輕咬紅唇:「如果可能的話,求皇帝下旨。」她把臉轉向另一邊,朝進殿柱的灰暗裡,沒有人看能得清表情。
……
那天晚上皇帝留在了皇后的寢宮。孫香寧其實從懷老五開始,便已經四年多沒有過了。忽然燈下凝望,對於兩個人都是有些道不出的熟悉與生疏。他對她很仔細,在最初的那一瞬,兩個人都有些滯神,仿佛都在懷疑對方的心裡是不是不合時宜地想到什麼。但也只是那一瞬,頃刻他就對她細緻入微的討好起來。先是溫柔的,但他不知道她原來已變化得這樣美妙,後來不知不覺就狠了。最後的時候孫皇后咬上楚昂的肩膀,咬得他鈍痛,俊冷的眉宇都凝成一團,然後便毫無保留地給予她交付。
黃燈下細看她的眉眼,並無一分對他的軟弱哭訴或數落。淡了就是淡了,是真的變化。從前都是她對他恭迎服順,如今卻是他在傾力滿足。
這一夜的坤寧宮裡異樣安靜,百鳥朝鳳的垂簾帳內彌散著斷不了的沙沙綿綿。宮人們久違地聽見皇帝在疼皇后,而皇后發出從前他們聞所未聞的陌生嬌嚀。聲音其實很低,守夜的姑姑垂著頭不敢發出任何動靜,是羞赧悸動也是澎湃的,仿佛看到了這座宮殿的生機。
第二天楚鄒去給父皇請安,前殿空空的,去到後頭,看到母后宮門外勾頭站著的張福。站了一晚上,兩眼圈發黑,用目光暗示楚鄒別進去。桂盛在一旁面露喜色,耷拉著他壯年的身板,問:「唷,太子爺,要不要去東暖殿先喝口茶?」
這種感覺就像剛把自己打發走,轉頭就把他柔婉的母后打包賣了。楚鄒瞪了眼桂盛,雙頰泛紅地拂袍離開。
桂盛也不以為意,在為他們母子謀福呢,小孩兒懂得什麼。訕訕地收回腳步。
那天楚鄒便沒好意思再去坤寧宮拜見。是在兩天後才去的,清早母后與父皇並坐在正中的三彎腿羅漢榻上,父皇英俊的臉龐似掩隱著一絲不自然,特意睇了一眼楚鄒,目中言語詮釋他將不再對母后辜負。
坤寧宮清寂了數年,已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暖融,姐弟三個難免窘迫,倒是母后顯得大方自若。
母后姣好的顏頰添了幾許鮮活的紅潤,具體的變化楚鄒形容不出,總之就像是哪兒被點活了起來。
指著角落的雙龍擋板翹頭案道:「都愣著幹什麼,那邊是你們父皇準備的賀年禮物,前兒個忙,也沒得空給你們。」
宮女子呈過來,楚湘的是一盒南海珍珠,楚鄒是一柄西塞長弓,而楚祁的則是一枚金絲楠木的小楷狼毫。楚祁是意外的,在他十四歲的記憶中,他的父皇從來不曾正眼關注過他的愛好,而外頭都風傳他玩鳥成痴。
楚昂道一句:「我兒只須做你自己就好。」楚祁便默默有些酸楚,心中那份揪緊的情愫,因著這一句,卻迷茫得有些不知從何表達。
坤寧宮就這樣恢復了榮寵,每天宮人在景和門裡進進出出,一派生機盎然。但頭幾天是沒有人敢來請安的,這些年內廷由景仁宮主事,張貴妃沒去,宮嬪小主們沒人敢逾越。
到第五天的時候,張貴妃卻不期而至,並沒有事前著人通知,大清早著一襲珊瑚色絹刺荷葉袖大襟褙子,盛裝打扮的前來請安。一起來的還有殷德妃,只是依然不見施淑妃邁步。原想趁時辰剛好,來探探皇帝爺對孫皇后如今的態度,但恰好前廷有事,楚昂前腳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