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 0956 作別舊事

更新:11-08 18:12 作者:衣冠正倫 分類:軍事小說

    「中山公宇文護、平昌公尉遲綱,各因親黨而榮居霸府顯職,中山公猶子之親、平昌公舅甥之厚,謀事每參,攻伐必用,臨危受命於宜陽,竟悖遺命、驅師而走,以致師旅喪亡、人地俱失,罪莫大焉!

    故此二者論罪當誅、逢赦不免,唯當唐公興師救危之際,中山公等未以悍拒、不失趨禮,特加寬待,賜死幕下,不加刀兵。刑畢即殮,送還其宅,不另加刑訊滋擾其戶。」

    儘管眾人早有預料宇文護和尉遲綱此番必然難免,可當真正聽到這一處決時,心內也都不免唏噓。

    唐公本是霸府心腹,與故大冢宰之間漸行漸遠,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就來自宇文護、尉遲綱這些親黨的挑撥不容。隨著宇文泰的離世,這些人也終究不是唐公的對手,免不了被解決的命運。

    不過唐公在他們臨死時還願為之保留幾分體面,並且對他們各自家眷不加牽連,剛猛之中不失仁義,這也讓人頗為感懷。

    宇文護和尉遲綱本就收監在側帳之中,隨著對他們的判決公布之後,當即便有行刑人員拿著毒酒前往那處側帳中去。

    此時的大次中,氛圍仍然沉悶緊張,當趙貴聽到府員說出他的名字時,當即便不由得身軀一顫,旋即便忙不迭離席而起,免冠長拜,並在口中說道:「罪臣乙弗貴在此。」

    「柱國、南陽公乙弗貴,先於邙山交戰為師之右軍,失律而走、以致軍敗,棄師於柏亭,後於宜陽復為棄師惡跡,大負所用,情理難容!憫其舊行確有功勳於國,故褫奪一應官爵,流於湘州安置,不得赦令不准歸朝!」

    每當聽到自己一條罪狀,趙貴便不由得身軀一顫,而當聽到最後對自己的處置時,他的心情也是不免喜憂參半。喜的是性命總算是保住了,而憂的則是流放湘州這一判處也算是將他這半生奔波勞碌一概抹殺。

    趙貴不是沒有被褫奪過官爵,大統九年的邙山之戰結束後便被剝奪了所有的官爵,但過了不久還是又恢復了起來。但是這一次官爵被褫奪後,想必不會再有復起的那一天。

    遙想當年率領族人自武川鎮避亂內遷,經歷諸多喪亂之苦,總算在關西得以立足棲身,並與一眾鄉黨豪傑們在這裡創建了一番事業,但如今一切功業俱成過往,而自己又要在這垂垂老矣的年紀被流放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去,趙貴一時間也不免淚灑前襟。


    他也沒有再試圖求饒,或者攀扯獨孤信以期從輕發落,因為心裡很清楚,如果真要這麼做了,可能他連湘州都不必再去了,末了便也只能忍淚深拜道:「罪人乙弗貴多謝陛下、多謝唐公從輕發落,佑此殘命。」

    姑且不說在場其他人是何心情感受,當達奚武看到趙貴神情黯然、垂頭喪氣的告退行出時,心情也是糾結複雜,拳頭頻頻握起但又無奈鬆開。

    他有心想要斥問唐公憑什麼一朝掌勢便如此欺壓老人,若無他們這些人戮力奮戰,又哪裡來的這個西魏政權!而沒有了這些前因,唐公又憑什麼在今日於人前作威作福!

    但是這些狂亂的念頭也只是在他腦海中涌動罷了,諸多話語梗在喉間、不敢脫口而出,而梗住他喉嚨的,是唐公轉敗為勝的戰績、是柱國侯莫陳崇自裁家中的噩耗,還有校場上那諸營十數萬對唐公感恩戴德的將士。

    與這些任何一點相比,他心內那一點意氣都顯得微不足道,所以輪到他被點名時,便也只能忍著心頭的屈辱,但仍姿態恭謹的免冠作拜於大帳中,口中沉聲道:「罪臣達奚武在此。」

    達奚武先是奉命進攻河陽南城,結果卻遭到北齊斛律光的襲營而戰敗,之後在戰爭的過程中便乏甚表現了。一直等到宜陽九曲城中諸將討論去留的時候,達奚武並未阻止宇文護等人,而是也同意撤離。雖然並不需要承擔主要責任,但是也並不能做無

    罪處斷。

    所以達奚武被革除當下官職,同時罷其柱國之位,出任為寧州總管,掌管西南邊陲、川南滇地的軍政事宜。

    「罪臣領命,謝陛下、謝唐公不棄微臣,仍加授用。」

    達奚武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帳內一片死寂的氣氛漸漸開始滋生些許危險的氣息,這才深深的叩首領命。

    隨著達奚武叩首接受這一處罰,整個大帳更為一股無形的氣場所籠罩。

    自大統末年以來,宇文泰基於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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