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十指，心浮沉一陣，喉間晦澀，勉強著抿著笑，轉身向勤政殿走去。

    也沒什麼高要求，最起碼讓她還在世時能夠是唯一吧？

    ……

    勤政殿中，楚離正肅冷著眉目批閱奏摺，認真，安靜，俊美。

    殿門被推開時，他抬眼看去，見是奈何，笑著放下奏摺，「奈何怎麼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奈何主動來找他。

    奈何走到殿中央，單薄的身子在能看見寒氣的天氣里，像雪山裡的冰菱花，美，也會化掉，她紅唇輕啟，嘆氣。

    「我聽說他們送了你幾個美姬，怎麼沒讓她們來見見我？」

    好歹，她也快是皇后了，怎麼連知道都不給了？

    楚離眸底划過一抹陰鷙，宮裡這些人的舌頭真應該割掉一段了。

    「都死了，怎麼給你看？」

    輕描淡寫的說著，又拿起了另一本奏摺，翻開看了起來。

    死了？奈何吸氣，「你把她們殺了？」

    楚離提筆，睨了奈何一眼，「過幾天就是新年了，我們大婚也在新年後的第三天，把她們留著是過年，還是為我們慶婚？」

    「你可以把她們送走啊，為什麼要殺了？」

    她是不喜歡啊，但被人當成東西送的這些女子也是可悲可憐的。

    「能被送到這裡來，你以為她們單純的只是可憐？奈何，這些女子，要麼讓她們愛上我，要麼就一定要殺了，否則留著會竊國的。」

    楚離說完，落眉揚唇，一邊寫一邊輕搖了頭，冷冷清清俊美的模樣好看的驚心動魄，唇紅齒白的，又有幾分乾淨氣息，可他分明在說殺人這等血腥的事情。

    奈何側開臉，原來是這樣嗎。

    「那好吧，你忙。」

    「嗯？要走了？不高興一下給我看看嗎？」他壞壞的眯了眯左眼。

    奈何無視他的調戲，低頭看腳尖，嘟噥，「我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沒有納妃，也沒有金屋藏嬌，這樣鐵心的對你從一而終，你不應該高興嗎？」這理所當然的討賞語氣，讓奈何聽的一臉黑線。

    「這是你本來就應該做的，我高不高興那是我的事情。」

    奈何小臉傲嬌，美目橫了他一眼，轉身跑著離開了，看得出她高興，背影都在蹦達。

    楚離笑著扶額，眸底隨之划過一抹沉思，她那個夫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將這樣一個女子負了？

    她如此決絕的性子，一旦負她，她怎麼都不會轉身的，尋死求原諒有何用？她夫君沒看出來嗎？不了解她的性子？

    不過，死了也好，否則孤寂一生的就是他了。

    ……

    奈何笑著跑出勤政殿後，心裡還是堵的，前兩世，他厲兵秣馬，差最後一步……

    這一世他能這樣決絕，是因為他已經君臨天下，什麼都由他說了算，沒有什麼能牽制他。

    否則，結果是什麼樣的，還真難以斷定了。

    哎，怎麼說，也好，她也別矯情了，最後一點時間，結果是好的，原因和過程不重要了。

    「小尼姑。」

    「啊！」

    忽然冒出來一個人，擋在奈何面前，嚇的她驚叫後退。

    等看清面前來人時，鬆了一口氣，「五王爺，你怎麼來了？」

    五王爺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吶，買給你的。」

    一串糖葫蘆，奈何愣了一下，笑開，接過，「謝謝，你專門給我買糖葫蘆來的？」

    五王爺把她看著，視線異樣，「你馬上就要做我皇嫂了，沒想到你當初攔我馬，還真給說對了，你怎麼就知道我皇兄會喜歡你的？」

    不，應該是他皇兄喜歡這個女子喜歡的要死，藏在後宮裡，都不讓人看見。

    「因為他是為我而生的。」

    奈何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五王爺瞪眼，「你還真是大言不慚，我皇兄萬人之上的君王，女人要多少就可有多少。」

    「你放心吧，你皇兄一定會對我從一而終的。」

    奈何咬了一口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她很喜歡吃，哦，最喜歡的還是訴離的唇，剛剛應該……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自古以來，就沒有哪個皇上從一而終的，你知道你說的這是個天大笑話嗎？」

    「是嗎？我可沒覺得這是笑話。」

    如果這都是笑話了，那只能說那時候她也變成個笑話了。

    「這是肯定的，這樣吧，你去跟皇兄說不嫁他了，然後跟本王走，本王帶你去雲遊四海，反正我可以做到你說的那個閒人。」

    五王爺手背在身後，仰著臉，傲嬌著。

    奈何：「……」

    抬眼瞄了這位五王爺一眼，咬唇，「你喜歡我？」

    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太直接，他擰眉，「我這可是為你好啊，你選擇相信一個帝王對你從一而終，會萬劫不復的。」

    片刻安靜，奈何落下眼瞼，「哦。」

    「哦什麼？你倒是去和皇兄說啊。」

    他催促著，眼裡竟然透著認真，奈何側目，安靜著，難道他就是婆婆說的那個可以為她渡一程的人？

    可是光帶她走有什麼用啊，離開訴離，錯過最後的時間，除了讓她加倍痛苦，還能怎麼樣？可是，難道其中有玄機？

    說不定她跟著他走了，就能看到生機？

    再過幾天，就是新婚了，她現在跟著走了，真的就是和訴離的生機到來嗎？

    奈何糾結了，這個選擇讓她難安。

    「五王爺，我跟你走的話，你不怕你皇兄殺了你嗎？」

    「你都跟他訣別了，大大方方跟我走，他殺我做什麼？我可沒說背著他帶你走，這黑鍋我不背的，要被罵也是你被罵水性楊花。」

    這五王爺直白的欠揍，奈何白他一眼，「你倒是如意算盤打的嘩啦啦的響，就這樣，憑什麼讓我答應跟你走？我已經能想到以後我的日子多悽苦了，嗬！」

    她轉頭要走，五王爺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