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挨打還是挨罵，只有楚離自己知道了。

    奈何身子在連續兩個月調理後，氣色好了許多，也沒那樣畏寒了，至於月事，是在有一天被楚離牽著在御花園散步時，忽如其來，來勢洶洶。

    她猛地抽回手，楚離不解的看她，「怎麼了？」

    奈何的小臉紅的不像話，連忙搖頭，「你不許跟來。」

    說完用輕功回暖宮，楚離怎麼可能不跟，跟上去時，奈何將他關在了門外，他敲門，很急。「奈何，你怎麼了？」

    奈何趴在門後，蹲下身，「你別敲了。」

    門外安靜，楚離跟著蹲下身，又問，「奈何，你怎麼了？」

    「你去叫兩個宮女來。」

    「嗯？」

    「快去呀。」

    「哦。」

    楚離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辦了，叫了兩個宮女進去，他想跟著進去時，奈何又把他關在門外了。

    奈何低吼，「你不許進來，走遠一點。」

    楚離：「……」

    轉身走遠，不放心的散步回頭，最後停在二十米外。

    ……

    殿中，宮女問奈何，「姑娘，你怎麼了？」

    奈何轉身，紅著臉，面色不自在的側開，「我……我月事來了，你們幫我準備東西，拿換洗衣物來。」

    宮女明白過來，笑了，「姑娘別害羞，這是好事啊，陛下一直為你調理身子，盼的就是這天，奴婢這就去為你準備。」

    奈何：「……」

    搞半天，人盡皆知楚離在為他調理身子，嘟噥，「你們怎麼知道我之前月事沒來的？」

    宮女偷笑，「因為姑娘換洗的衣物從沒有髒過啊。」

    她們都是經過培訓的宮人，伺候誰，誰的所有事情都會是她們注意到的。

    奈何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

    宮女出去後，到楚離面前行禮，「陛下。」

    「奈何她怎麼了？」

    楚離心跳就沒平和過，他猜不到，她又不讓靠近。

    「回陛下，姑娘她是來月事了，需要換洗，奴婢正準備去為姑娘準備熱水。」

    良久，楚離才扯出笑來，「去吧。」

    背在身後的手鬆開，懸在喉嚨的心墜下，嗬！

    宮女退下時，看到的是他含笑眼神，心想皇上真辛苦，娶個皇后，還得先為她調理身子。

    ……

    半個時辰後，奈何才換洗好，再次出門時，楚離竟然就守在門口。

    她被拉入他的懷中，一驚，吸氣，美眸眨巴，「怎麼了？」

    楚離笑著擁緊她，「奈何……。」

    看來他是知道了，奈何吐氣，這已經是在她記憶里第三次來月事了。

    「你輕點，勒著我了。」

    楚離將她抱起來，奈何趕緊捧住他的臉，「訴離，我不去御花園了，太冷了，我覺得有些頭暈，想待在暖宮裡。」

    他就抱著她進去，「朕陪你。」

    奈何：「……」

    她是來月事了，不是要生孩子了，他這溫柔體貼的畫風很迷呀。

    ……

    接下來一整天，楚離都陪著奈何，下棋看書，講一些事情。

    奈何很喜歡看他侃侃而談，淺笑吟吟的樣子，她坐在軟塌上，看著身姿挺拔的他，在面前來回踱步，一本正經的跟她說著他在治國時遇到的事情。

    視線隨著他來回動，聲音在耳邊像是天籟，也像是割心的利刃。

    歲月靜好的日子都過的很快，她還能這樣陪著他多久呢？

    「訴離……。」

    「嗯？」

    楚離停下來，手背身後，眉眼微挑，睨她，「何事？」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把我忘了？」

    一生幾十年不長，可過客匆匆，人總不會停留太久，記憶也會淡去。

    楚離眸底划過一抹黯然，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五指，「為什麼會不在？你要走？」

    他還記得她是為何而來，為何留下的，難道這些日子的好，還是沒能讓她安心留下嗎？他從來沒指望她忘了那個死去的夫君啊。

    她要自由，他也給了出宮令牌，還是說，非要走遠才是自由嗎？

    奈何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不是啊，只是生死無常，說不定哪天我就先一步去了，訴離，到時候能不能別把我葬的太遠，就葬在御花園的那顆西府海棠下，行嗎？」

    楚離眉宇肅冷，暗了眼眸，「瞎說什麼？你才多大，好好活著不好嗎？非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朕活多久，你就要活多久！」

    「聽你這意思是你死了，我就不能活了？」奈何吐槽。

    「不會，如果你想做太后，朕不會捨得把你帶走，大千世界繁華許多，你還可以選擇留在宮中或者出去雲遊。」

    很想和她死同穴，但是如果她都不願意了，這種強求也就沒意思了。

    奈何笑了起來，還從來沒有試過看著他先走的滋味，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走，她也不知道剩下的那個會不會比她好受些。

    「我知道你給我把過脈，所以你不信我說的短命，對不對？可是我總做夢，夢到鬼差告訴我，我前世活了太久，所以我這世就活不長了，可也但願是我想多了，但是你一定不會走在我前面……。」

    怎麼來跟他開口道別呢，真的好捨不得打破這份靜好，再等等吧，或許她還可以活幾年呢？

    楚離上前坐在她面前，拿開垂在她身前的青絲，嘆氣。

    「別想那麼多，奈何，你能出現，來陪著我，我不會保護不好你的，也絕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娶別的女子，我會比他更珍惜你。」但願我能撫平他給你的痛，徹底取代他。

    奈何點頭，她信，如果這一世她不短命的話，可能他真的不會娶別的女子了。

    真可惜啊，這一世，她卻無長壽。

    ……

    三個月到了，大婚的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