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歡 第三章公主駕到
未央宮宣室殿內,杜松將新邊關呈上來的奏摺攤開來放在漢元帝面前,小聲提醒道:「陛下,邊關陳校尉快馬加急送上來的奏摺,您看看?」
聽見杜松的話,漢元帝放下手中把玩的木盒,將那摺子拿起來細瞧。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逼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陷陣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懸頭槁於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奏摺上面揮灑著的筆鋒雄壯有力,這內容卻是直逼人心。漢元帝看的心煩,將那摺子一合,隨手撇在地上,怒道:「陳湯這是做什麼?跟朕表功?!他身為我大漢臣子,奮勇殺敵,守護家國豈不是分內之事,表的哪門子功?」
杜松將方才漢元帝扔在地上的奏摺撿了起來,輕輕放在桌子的角落,而後道:「陛下說的是。」
陳湯這表功的帖子倒是寫的十分利落,北匈奴不是什麼安分老實的主,鬧騰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漢王朝的心頭大患。可現今除了,也不覺得又多麼欣喜,心中反倒是平添一絲憂慮。漢王朝的邊界並沒有因為陳湯擊退了北匈奴就變得安生,大司馬帶著精兵此時還在同烏桓打著消耗戰,自打他坐上這皇位,戰事就不斷,這江山就坐得不踏實。
不,這江山是漢高祖他老人家打下來的,他們劉家來坐這位置就是天經地義!
皇帝不好做啊,還是當神仙省心,長生不老,萬物可得。
想到這兒,漢元帝的臉上揚起一絲不符合年齡與身份的俏皮笑容,將那放下的木盒子拿在手中,打開來對著杜松道:「杜松,這是崔至仙新為朕練就的丹藥,看在你服侍朕這麼多年的份兒上,賜給你食用。若真有一日朕習得了長生不老之術,身邊沒你伺候還真不行。」
「陛下大恩,老臣惶恐。」杜松跪下叩謝,將那木盒子捧在手中,視如珍寶。
漢元帝走下臥榻,笑看著杜松道:「你快吃,至仙說讓朕找人試藥,看看效果。若是這丸丹藥有用,半月後你的那根根白髮便會變得烏黑,可謂奇妙之事。」
杜松應著,將那藥丸放在口中,還連連聲稱道:「好吃,真是好吃。」
「咚——咚——」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個透徹,遠處便不知打哪兒傳來了整齊有率的擊鼓聲響,將玉成館內熟睡的幾位家人子都吵醒了。
偉能將對面床鋪上的余香推醒,一邊穿上衣裳一邊問她道:「幾時了?」
余香揉了揉眼睛,望著窗外的亮光還不刺眼,自己卻還困得很,想來天色還早。於是道:「我怎會知曉時辰?」開門客客氣氣地喚了宮婢進門,讓她們端水進來洗漱,又詢問了時辰,方知道此時不過才寅時三刻。
「才寅時三刻?」偉能皺著眉頭一臉無奈,這頭一日進宮就用這種方式喚她們早起,可不是什麼地道的事兒。
那擊鼓聲還沒有停下來,余香腦海中忽然想起什麼,急忙放下擦臉的帕子,口中念叨了一聲「出事了」,跑出門去。
偉能沒明白髮生了什麼,見余香的舉動,便也跟了上去。
天已初亮,只見西方位置隱隱約約冒著煙,濃濃煙霧,什麼都看不清楚。似乎隱約還夾雜著號角聲響,那節奏無比凌亂。
此刻玉成館裡的幾位家人子都紛紛走出了屋子,互相對望一臉疑惑。看守玉成館的侍衛就如同是跟杵在門口的木頭,任你詢問什麼,他都動也不動。可是這居於玉成館的規矩就是,若沒經吩咐,膽敢離館一步,下一秒便會人頭分家。
蓮兒小聲詢問身邊的肖樓道:「這可是著火了嗎?」
名喚肖樓的家人子沉吟片刻,凝眉回答:「這不是火,是煙。」
這回答已經招來了公公警示的目光,可那蓮兒卻還不知趣、不怕死的詢問著:「著火了不就該冒煙嗎?」
余香望著蓮兒,眼神里似乎是一絲憐憫之意,可唇邊卻還淺淺浮著笑意,倒是身旁的偉能看不下去捂上了蓮兒的嘴,招招手將眾人喚緊了自己的屋子,直到將門關嚴實,才問道:「肖姑娘,你的意思是有外敵入侵,那是烽燧燃起的煙?」
肖樓謹慎的打量著偉能,好半天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句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