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小念的聲音有些輕顫。

    她一直都不敢問起這個問題。

    他的腿現在雖然好了，但是當時呢？

    能瞞住那麼多人，所以肯定已經是被診斷不能站起的。

    「小念，你知道我當時最絕望的是什麼？」歐宸垂眼看著面前的少女，今晚是台州分校的晚宴，她穿的十分隨意，並沒有在舉辦婚禮時候那樣的嬌艷。

    可是即使這樣，她在他眼中依然最美。

    「什麼？」小念心臟微微的顫慄著，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疼，讓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就恨不得能狠狠抱住當時的他，能陪他走過當時最艱難的時光。

    「我怕自己不能用自己的雙腿站在你面前，我如果再度見到你連擁抱都是奢望。」歐宸的眸光透著一份暗沉。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所以，才會咬牙堅持復健。

    才會創造那個不可能的奇蹟。

    因為，他要見她！

    「沒事啊，你不能抱我的話，那就我抱你啊……」小念微微笑著，可是笑容卻比哭好看不到哪裡去。

    心臟已經疼到了極點。

    面前的少年明明比她高大，比她聰明，比她堅強。

    這一刻，她卻心疼他心疼的心都疼了。

    「我可是男生！」歐宸看著小念，他一直要用最自信的面目出現在她面前。不再是當年被她護著的小男孩，他不想當那個被可憐的人。

    他需要的是，愛。

    不是可憐。

    「可可對我來說，就像妹妹。」歐宸把話題再度轉到了歐可可的身上：「動過無數次的手術，她才能重新站起。她的眼睛除非遇到可以配型的眼角膜捐獻才能復明，但是一直都沒有遇到配型成功的。」

    「甚至都以為她就會一直這樣看不見下去。」

    「就像是我的腿。」

    他和她，是不被認為可能會治癒的人。

    「失去家人，失去健康，失去眼睛……」歐宸的聲音很淡，但是小念卻能聽出那裡面不一樣的東西。

    歐可可不是文靜，也不是凌千羽，她在歐宸心中，有一席之地。

    「那個小女孩卻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一直努力笑著堅持治療著……」歐宸看著小念：「有多少次想放棄的時候，我們是互相鼓勵過來的……」

    他們，是那場車禍的唯一兩個倖存者。

    也是在醫院的互相扶持前行的難友。

    「我明白的，我會讓你自己儘量不吃你們的醋……」小念深吸一口氣，在聽到歐宸這些話的時候，她突然有些感謝歐可可。

    在她沒有陪在歐宸身邊的時候，她讓歐宸堅持的沒有那麼辛苦，就為了這個，她也心存感謝。

    「小念，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被歐宸忽然叫到名字，小念愣了一下。

    下一秒，臉頰就被他輕輕捧起，讓她抬眼望進他的眼底。

    歐宸的狹眸里，流著柔和的水光。

    他雙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如同她是易碎的寶物般，稍微用點力都捨不得。

    「我跟可可都可以，你也一定可以創造奇蹟的！」

    原來，前面說了那麼多，他最後重點想強調的，卻只是為了最後這一句話。

    小念深深地望著歐宸，突然緩緩地踮起腳尖，手摟著他的脖子，將紅唇準確地印上了他溫熱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