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不久。

    萊斯卡已經快步走近了，一把拽住蘇月的胳膊。

    人走近了，蘇月才發現萊斯卡衣服、臉上全是血液，另一隻手握著的長劍也在滴血。

    顯然是剛經歷過廝殺。

    萊斯卡臉上已經毫無笑意，陰沉地說：「我親愛的未婚妻，你可真是讓我驚喜啊。」

    蘇月沒有說話，手裡的長劍早已被打落在地。

    萊斯卡又轉向輪椅上的人，露出有些扭曲的笑。

    「這不是我們的祭祀舞女嗎？還真是夠巧的啊。」

    莫長生已經將頭上，還有身上做遮掩的衣布扯下，露出了銀光璀璨的祭衣。

    萊斯卡微微眯眼看著她，手裡的長劍微微提起，似乎在衡量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

    臉色一沉，動作強硬地將蘇月拖出窄巷，離開了。

    這昏暗的窄巷內只剩下莫長生一人。

    ......

    莫長生沒有動。

    也沒有趁此推動輪椅離開。

    因為就在蘇月和萊斯卡離開的那一刻，身上的祭衣突然如千斤墜壓著她一動不動。

    神殿帶來的特製輪椅也像是生鏽一樣，無法推動。

    有人遠程操控了祭衣，將她強行留在了原地。

    儘管莫長生也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感受著身上無時不刻的壓力，莫長生聽到一連串風鈴輕響，又似金珠落玉盤一般。

    聲音隨風而來，吹入窄巷，落在她耳中。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停在了窄巷另一頭。

    哪怕相隔很遠，

    莫長生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的，似是自遠古走來的凶獸一般的氣息。

    古老厚重又悠遠。

    似從億萬年前遠古大荒而來，又似某個遺落文明中不出世的恐怖生物。

    這是莫長生僅靠感覺得來的信息。

    也是第一次遠遠見到此人的印象。

    對方就站在窄巷外，逆著光只能看到依稀輪廓，看不清面貌。

    整個人都好似打上一層虛影。

    僅能從身型判斷，那是個人，甚至是個瘦弱的人。

    瘦弱到與周身散發的恐怖氣息完全是兩個極端。

    那人沒有走入窄巷。

    兩人就在窄巷兩邊，隔著幽暗的巷子遙遙相對。

    莫長生身上的重力並沒有消失，占據著她大部分心神，索性也不說話。

    就這麼安靜了許久。

    不知何時，周圍民眾的恐慌慘叫漸漸消失。

    廝殺聲也淡化於無。

    不，莫長生眉目微沉，不止這些。

    是這裡整個空間的聲音都消失了。

    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窄巷兩邊的建築突然開始無聲倒塌崩潰，傾倒在兩側。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窄巷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開闊的碎石廢墟。

    陽光無遮無攔灑入，窄巷之外的身影也在這一刻清晰起來。

    莫長生一直在關注對方，看得分明。

    銀髮銀眸，一身紅紋白衣，像是某種祭衣。是個神情漠然，美得毫無生氣的女子。

    這是莫長生看到對方真容的第一感受。

    沒有生氣。

    對方就像是一尊精緻的雕塑，或者說精密的機械。

    恐怖強大。

    卻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那雙銀眸如一潭死水。

    莫長生腦中突然閃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