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阮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先問一下，當他吞吞吐吐地叫出「師姐」兩個字的時候，林皎月果然向他這邊看來了，但卻不是在看他，而是看向祭台上的東西——鳳凰屍骸。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祭台，沒有向他看來，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說，他的存在根本不重要，他只是一粒無足輕重的塵埃罷了。

    又是這樣。

    何阮心底的負面情緒一下子翻了起來。

    又是這樣，從來沒有人無視過他，除了林皎月。

    她每次都是這樣，仗著自己宗族之女的身份，不把他放在眼裡。

    見到他從來不問好，他的生辰也沒有送過他禮物，就連他剛拜師的時候，她也沒有送給過他見面禮，甚至連參加都不參加。

    何阮咬著下唇，盯著那個詭異藤蔓中的身影。

    為什麼黎聲鶴沒有殺死她！

    林皎月好像感受到了這道帶著惡意的目光，她微微轉頭，看向了惡意來源。

    哦，是主受啊，那沒事了。

    她又偏頭看回祭台，過了一會，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將目光轉回去，抬起了她的左手——

    鮫珠。

    一顆精緻華美，鮫人一族皇子送給何阮的定情信物的鮫珠。

    這個時候，羊首義身完全從洞口裡走出來了，青色的觸手鬆開了黎聲鶴，向外舒展，將他的身形暴露在主角一行人的目光下。

    正巧，這個時候，注意到何阮異常的追求者們也轉頭看了過來。

    「黎聲鶴！」

    何阮這次帶來的追求者一共有六個，五個他的師兄，一個，鮫人族的皇子，林皎月手上鮫珠的前前主人。

    這位前前主人對於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聯繫很深，就算鮫珠從他體內取出來了，但他還能隱隱感覺到，所以當他回頭的那一刻，眼睛就直勾勾地盯住了林皎月——和她手上的鮫珠。

    「上玄宗的廢物。」

    他似海深藍的眼珠盯著林皎月，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

    突然他目光一轉，看向了一旁的黎聲鶴。

    「被上玄宗趕出宗門的喪家之犬，怎麼，又過來找打了嗎？上次沒把你的腿打斷，真可惜，讓你還能爬過來。」

    黎聲鶴陰惻惻地看著他，那雙三白眼裡滿是陰毒，從鮫人皇子說林皎月是廢物的時候，他已經打算要將他的舌頭給挖出來了。

    哦，對了，還有他的眼睛。

    「你的魚尾被撕爛了不也還能爬上岸來狗叫嗎？」

    黎聲鶴陰陽怪氣出聲。

    「雖然你腦子不行，眼光也爛得一塌糊塗，見到個髒東西也上去舔，但你的鱗片不錯——拔下來用來鋪地，踩上去能讓人心情舒暢。哦，你們鮫人一族全身都是寶，把你的膏脂抽出來，還能給教里的狗窩掛盞燈。」

    他說話的聲音很陰沉，配上他那雙陰毒的眼睛，在場的人沒有誰會覺得他在開玩笑。

    包括林皎月。

    她現在人還坐在義身上，但腦子已經呆住了。

    ——天哪，這是鶴鶴？

    ——他以前說話是這個樣子的？

    ——好像和教眾說話是這樣，但也沒有這樣反派。

    ——和他現在這個樣子比起來，那他和本體說話的時候還怪溫柔的？

    ——他人還怪好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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