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知道季寒卿是什麼表情，從他轉過來，他沒有看季寒卿一眼。

    他知道自己痛得扭曲的臉早落入季寒卿的眼裡，他甚至能想到季寒卿會因為他的舉動不解，或是覺得可笑。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他根本沒看到，他也不想看到。

    而此刻，他視野模糊，他更看不清、看不到了。

    所以他可以放心的看向季寒卿，然後朝季寒卿靠去。

    他很吃力，明明只有一步的距離，他卻花了好長的時間，用盡了幾乎全身所有的力氣。

    然後，他身體終於挨著季寒卿的身體了。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以及呼吸……

    他抬起雙臂，這動作直接牽扯到後背的一道道綻開的皮肉，撕心裂肺的痛，幾乎痛得他暈厥。

    他咬牙忍著，勉強把雙臂摟在季寒卿脖子。

    他撐不住，又不能倒下，只能用季寒卿的身體來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可即使這樣，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能撐多久。

    他只能撐一時是一時，他希望在最後撐不住時，大哥消氣夠了，會叫曦停手。

    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只能憑著本能的意識，用雙臂抓牢了季寒卿，可頭越來越沉重，他沒有辦法的，或是沒有清晰意識的枕向季寒卿的肩頭。

    他無力的張口喘著，灼熱的氣息呼在季寒卿的頸邊。

    季寒卿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後背勉強靠在牆。

    頸邊是燙人的氣息，身承受著席冰澈大部分的重量。

    此時他看不到席冰澈的臉，相貼的身體，他不知道席冰澈是疼得顫得厲害，還是痛得喘得厲害，他只知道，席冰澈要撐不住了。

    可即使如此，卻仍是不肯倒下……

    他數不清席冰澈身挨了多少鞭，更不確定一鞭鞭下去具體有多重……

    但他知道，席冰澈早撐不住了，卻仍是撐著。

    是什麼原因，又是什麼力量？

    「你……」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席冰澈，他只能看到那枕在肩頭的側臉，慘白的，又全是汗，「鬆手吧。」

    哪怕席冰澈一鬆手，挨鞭子的是自己，可他很清楚，席冰澈撐不住了，席冰澈此刻全身的重量都幾乎在他身了，他知道席冰澈已經完全撐不了了。

    再硬撐下去，可能會死的……

    他沒有能力，也不想背負這個責任。

    他情願承受鞭子的疼痛，哪怕最後他和席冰澈一樣的結果。

    席冰澈意識已經模糊，聽著話，只憑著僅剩的一些意識回著，「我不……不會，鬆手……不會……」

    可他幾乎連摟著季寒卿的力氣都沒了，卻不肯鬆手的，雙臂緊緊的摟著季寒卿的脖子，不讓自己無力的身子滑下去。

    季寒卿真的不知道他哪來的堅持，又為什麼要堅持，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可能會被打死。

    感覺著頸間傳來的呼吸越來越弱了，季寒卿沒時間再多想，雙手被綁沒辦法把人推開，只好身子轉身前，跟席冰澈調換位置，將人擋到身後，而他自己後背則對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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