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orgive 39 傳承(上)
夜已經深了,他從地毯上坐起身子,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書房牆壁上的金色大鐘已經指向了十一點鐘。
德拉科扶著牆壁慢慢走出書房,長廊盡頭的宴會廳里隱隱傳來喧譁聲,食死徒們的晚會還沒有結束。這是伏地魔復活以來第一次允許他們享受晚宴,馬爾福的奢華和品味毋庸置疑,想必所有人都很盡興,但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湊熱鬧。
身體裡的疼痛還沒有完全褪去,襯衣和頭髮被冷汗浸透,膩膩地貼在皮膚上,一股風從窗外灌進來,吹得他抽一口冷氣,德拉科掏出魔杖給自己施了一個烘乾咒,努力活動四肢,希望現在的體力還能讓他走到地下室去給自己熬一副舒緩劑。
晚風推動烏雲,陰沉的天幕仿佛被撕裂了一個口子,一縷慘白的月光從那縫隙里投下來,正照在窗外的一個小噴泉上。他在那裡停下稍作休息,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走廊的陰影里傳來。
「德拉科」
他的身體一僵,魔杖立刻揮出一串隔音咒、防護咒和忽略咒,然後回頭應道:「父親。正好,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這是馬爾福莊園,兩個馬爾福要見面卻必須要如此謹慎,兒子的反應讓盧修斯心中酸痛,但當他走近看清那張虛弱的臉後,心痛頓時變成了驚怒:「你他又對你用了鑽心咒?為什麼!」
「他要我在魔法部為他拿一樣東西,但我沒能完成。」
「是什麼?」
德拉科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聲音輕柔得近乎耳語:「不是我沒有完成,是我不願去做,我讓斯克林傑把它們交到了應該擁有的人手上。」
盧修斯露出驚恐的表情:「不,德拉科,你不該告訴我這些,萬一他對我用攝神取念——」
「父親,你是一位強大的巫師,你會保護我,不讓我受到傷害。」德拉科淡淡地說著,目光平靜而堅定,直到盧修斯的情緒收斂起來,用一隻保養得十分漂亮的手掩住自己的臉:「德拉科,這太危險了」
「難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還不夠危險嗎?他把馬爾福當成銀行、當成奴隸、當成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他的疑心讓他不可能信任任何人。若他勝了,我們會永遠是黑魔王腳下卑微的奴僕,被他折辱,生死不由自主;若他敗了,我們會是整個魔法界唾棄的罪人,馬爾福的傳承,可能會就此斷絕——」德拉科把虛軟的身體靠在窗沿上,握著魔杖的手指還在輕輕顫抖:「父親,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盧修斯的臉色有些陰沉,然後嘆息一聲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恨他,也知道再跟隨他沒有好結果。可是德拉科,我們已經沒有辦法選擇陣營了。畢竟鄧布利多——」
德拉科看到他眼裡的疼惜和無奈,心中一暖,或許他的父親之所以任由黑魔王在這裡作威作福,是因為他的緣故——在他看來,殺了鄧布利多的德拉科,已經與鳳凰社成了死仇,沒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不,不是如你想的那樣。父親,雖然很多事情我還不能向你詳細解釋,但請你相信,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馬爾福的驕傲,為了你和媽媽——」
盧修斯一驚:「你做了什麼?你你難道一直在背著黑魔王——」
德拉科微微一笑,抬起眼睛,淺灰色的瞳在月光下清澈如水:「是的,一直都是——比如那些被我送進聖芒戈的混血巫師,他們本來會死在其他食死徒手上;比如沒有鳳凰社參與的魔法部之戰,是我透露了消息,讓他們提前撤離;還有已經交到了救世主三人組手裡的,鄧布利多的遺物——無論馬爾福過去是怎樣的,我都會彌補回來,我要賺取足夠的籌碼父親,你不能再猶豫了,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他在逼迫他,用自己的生命、馬爾福的未來,逼迫他的父親痛下決心。魔法部垮台,她和救世主馬上會失去庇護所,他們將不得不開始逃亡,食死徒們會對他們展開鋪天蓋地的搜捕,他們不會對救世主下殺手,但麻瓜出身的赫敏一旦落入食死徒手裡,絕對會凶多吉少。
德拉科攥緊了手裡的魔杖,啟用大腦封閉術壓制住翻湧的情緒。他要有更強的力量,更高的地位,他要讓黑魔王更器重他,成為他的左右手,掌握最及時的信息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護她,才能去研究鄧布利多留下的信息,幫著那該死的救世主,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