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悲劇發生前 28.第 28 章
記工分是個輕省的活計,青山搞明白怎麼做之後,比那位書記員記得快多了,本來沒什麼炫耀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想要藏也不容易。
明明知道一加一等於二,卻還要仔細思考,為哪般啊?
不經意顯露了一把「才華」的青山自此被書記員另眼相看。這個年代,某些方面來說是真的淳樸,你有能力,沒有人會拖著你的後腿不讓你往上走,反而還會給架一架梯子,幫你一把,這中間,甚至完全沒有 「結個善緣,萬一以後有什麼事」這種以圖後報的心思,完全就是「東西掉地上了,就彎腰撿起來」的理所當然。
書記員說起來也算是上頭下來的小幹部,當初村子裡頭沒幾個識字的,更不要說算數了,那些技能都是地主家,以及為地主家辦事的管家等受重視的下人才會的,而那些人是最開始就被一桿子掀翻的,除了他們,里外一扒拉,實在是沒能人了。
上頭開設掃盲班的時候也就那樣留了些人下來指導工作,這個「指導」自然不是高屋建瓴,伸手一划拉,說「我要怎樣然後就怎樣」了,而是下頭這些聽命的一點點兒做起來的。
書記員就是這樣一個聽命的人,眼下看得青山能上手,一方面在村長那邊兒夸著,一方面把手中的活兒也分出去一些,沒有人給漲級別,但他這麼一來,分明也是個小領導的樣子了。
&山啊,你好好干,我看我這一攤子你完全可以接過去。」書記員一開始沒啥想法,真的是純粹讚賞青山的能幹,後來是覺得若有人能頂替自己,自己說不定可以從三大隊離開,重新回到上面去,再不然回自家,怎麼也比在這兒強。
已經在村子裡度過一年冬天的書記員知道那樣的冬天有多難熬,他也是鄉下人,但鄉下和鄉下還不一樣吶,現在情況好了,聽說他們村子可沒有凍死過人,哪像這邊兒… …
越是想,那回鄉的心就動了動,同樣都是農村,他回到家鄉,就近照顧父母不說,也能早點兒找個媳婦安安生生培養祖國的下一代了。
喝了酒的書記員紅著一張臉,笑得美滋滋的,一把搭著青山的肩膀,哥倆好似的跟他說著各種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話。
青山虛應著把書記員送回去,看他躺下了就回了,他如今成天跟著書記員跑,也就成了徒弟樣的人兒,碰到這種事,總要照料一下。
&麼樣,今兒累不累?」青山娘自從得了醫生診斷,那是巴不得青山不要出門在家躺著,生怕他在外頭怎樣了,等著他回來,一邊急忙忙給他拍打身上的塵土,一邊弄了生薑紅糖水給他。
見到那一大碗紅糖水,青山的臉色就是一變,這種在農家看來已經是極好的東西,在他看來,實在是… …天天都要喝一碗,真是夠夠的了!
&喝了嗎?娘先喝幾口,不然我是不喝的,我現在都好了,不喝這些也行的。」青山特別有孝心地「讓」著,他不敢全讓出去,那樣的話,青山娘是一點兒不喝的,但要說分著喝,她多少就能喝兩口。
農戶人家吃鹽都不容易,何況是糖,青山娘捨不得喝,被青山盯著,捧著碗好歹喝了兩小口,然後就怎麼都不肯喝,一定讓兒子喝了補身體。
&我睡前喝,熱乎乎的躺被子裡也不冷了。」
天一天天冷下來,蓋著厚被子也不覺得暖和,每次一進被窩那種冰涼的感覺好像到了數九寒天似的,讓人都要激靈一下。
習慣了湯婆子暖被窩的青山哪裡受得了這樣冷,天一冷下來睡覺都是蜷著的。倒不是不能灌湯婆子,而是燒火太廢柴,附近山上的樹皮都要被人扒了,哪裡還有多少柴火,瞧瞧那禿了半邊兒的山,就知道饑荒已經近在眼前了。
且今年又是格外地冷,這才幾月份啊,眼看著都要冷得凍成冰了,不知道真正的冬天來了,能不能熬得住,據說去年還曾凍死過人,當然,是那些需要教育的人凍死了。
&好好,我給你端進去。」青山娘很多事情上從來不違拗兒子的意思,聽到兒子這樣說,忙把熱乎乎的糖水端進屋去,生怕涼風把熱乎氣兒吹沒了。
青山在廚房就著熱糖水的熱水洗漱了一遍,跟青山娘說了幾句話才進屋,他還是跟著姐妹兩個住,三個人年齡都不小了,屋子卻不大,三張床板一放,中間也就剩個正對門的過道,一端放著個小木板搭成的桌子,勉強能夠放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