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修仙 第六十九章坐地潤功
滇地,北境蟲谷,遺世而獨立,超然於物外,溟濛霧氣經年不散,任憑雨打風吹,兀自巋然不動。
飛鳥南渡越冬,稍微掠過,即刻中瘴氣,毒發身亡,還未掉落谷底,就被乘霧怪影凌空叼走,嘎嘎亂叫。
谷底,無數長蛇翻滾遊走,蠕蠕而動,仿佛滅世洪水,所過之處,凡物都被吃干抹淨,也就六翅天蜈等上古凶蟲能獨活。
蟲谷附近,蛇盤山鷹愁澗,暗雲繚繞,霧霏煙集,惡石林立,荒無人煙,過路鬼怪都不敢盤踞,道一聲窮山惡水都不為過。
草民刁得意本不是此地人士,就惦記著此處,天不管地不收,邦周手再長,也不敢伸過來,竟然擇地安家落戶,至今已有七八個年頭。
這一日,煙雲深處有人念念有詞,似是高真咒言,似是市井俚語,隱隱約約,忽遠忽近。
刁得意心裡暗暗吃驚,不敢循著老路往鷹愁澗而去,撿那些受不了毒水,寧可跳上岸來,脫水而死的魚乾,而是徑自上了蛇盤山,攀爬孤峰傲立石角,居高臨下的俯瞰山澗。
這不看還好,一看真是嚇一跳!
藉助晨光熹微的暖陽,稍微驅散蛇盤山的暗雲陰霧,刁得意隱約看見一位帝服冠冕之人,隨手掄起一條赭鞭,肆無忌憚的左右抽打。
那一塊塊仿佛天地開闢,就橫亘在此的頑石、磐石,驀然間微微一動,竟然長出粗壯有力的蹄腳,化作一頭頭青牛白馬,當即哞哞亂叫,希律律,揚蹄奮鬣。
一匹拱嘴爆牙大野豬安步當車走出,瞬間鎮住無數牛馬,在它領頭帶路下,魚次而出,闖入鷹愁澗,陷入高高低低的深坑裡坐化,變回了原形。
只是,如此一來,那高低相傾的山澗惡水,就被碩大無比的頑石填平了,無論是濁浪洶洶,潛流暗渦,竟然被此舉徹底馴服。
一道五色煙霞趁著引流而來的洪水,在水位墊高的山澗劇烈衝擊。
那一條數十里長白線,驀然收緊成一股,怪石嶙峋的山骨,頃刻間蕩然無存,分明稜角被磨礪成圓滑卵石,仿佛被大洪水沖刷了數百年。
眼看著鷹愁澗從飛鳥不渡的天塹變坦途,亘古長存的蛇盤山竟然也開始動盪不安了。
無數孤峰兀立,劍指向上,仿佛無數巨靈巫族持戟抗天的怪石,在一條赭鞭的反覆鞭笞下,竟然活轉過來,千萬年剛強傲骨化作繞指柔。
就連蛇盤山也化作了萬足巨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邁開無數腿腳,順著山形地勢,來到附近蟲谷前。
帝服冠冕的巨影冷哼一聲,掄起赭鞭抽出無數鞭影,痛的蛇盤山徑自翻滾下去,頭下腳上,剛好填平了滇北蟲谷。
一瞬間,地動山搖,轟隆隆,悶雷連綿不絕,縫隙處劇烈噴射瘴痢等劇毒元氣,附近無數飛禽走獸,何其無辜,都被牽連進去,當場震殺或被毒死。
無數毒蟲、惡蠱則在瞬間被壓成齏粉,哪怕六翅天蜈、晶蟬血蚊等上古巨凶,天賦神通,仙神也忌憚三分,也逃不脫這無妄之災,一時間死了個乾淨。
哪怕有其中一二僥倖之輩,湊巧脫出身來,也被一場突如其來淅淅瀝瀝的血雨澆透了,當場化作腥臭無比的膿血,屍解蛻化。
所幸的是,荒無人煙的不毛地,受了血雨的滋養,竟然生出了貧瘠的薄土,風一吹,犄角旮旯里草木發生,可以養人了。
刁得意不過是一介落地草民,哪裡見過如此大場面,要不是有人暗中出手,煙里來雲里去,救他一條性命,恐怕已經隨著蛇盤山反覆,被壓在蟲谷底部,塗抹成一筆腥紅。
三百里天塹變坦途,窮山惡水轉眼過後,就成了蜿蜒遊走的河道,馴服了水天一線的大江大水。
又名若水的小金沙江,原本自有源頭,竟然被大江奪舍,變成了一條支流。
沒過多久,十里一灣,百里一回,憑空造就的河道,無數靈光神采從大江滾滾而來,隨即選擇水流和緩處,就近按下雲頭,竟然紮下根基。
草民刁得意隱約知曉,此乃仙真降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