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塵上玉京 第二百一十章 不住於相
不當劍聞之一愕,這個問題他倒是從未想過,聽了此言,不禁反覆吟道:「為何不如人類那般煉器,為何不如人類那般煉器?」但覺此話不無是理,既然具備了人身,為何不如人類那樣煉器生活呢,那麼苦煉人身又是為了什麼?
他頓了一刻,說道:「你說得不錯,眾生平等,又何分彼此,人又怎樣,妖又怎樣,大家都一樣,不住於相,方能無相。」
葉求知聞言一震,喃喃念道:「不住於相,不住於相。」腦中不由飄過紀白神劍居處那滿屋的器具兵刃,心道:「是了,我又何必拘泥於何種型式,佛雲『唯心所現,唯識所變』,我想它是什麼樣的便是什麼樣的,那夢和尚的方印不是名叫『夢界』嗎,夢裡無所不包,無所不能,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此不正是心力的獨到之處嗎!我何不以佛法為體,道法為用,二者結合以為器,這樣既可為刀,又可為劍,既可為岳,又可為河,心之所想,無物不可。」想到這裡不由得喜形於色,手足蹈之。
不當劍見他如此振奮,也代為他高興,說道:「你可是想到了該怎麼做?」
葉求知向空中拜道:「今天得聞前輩一句話,實一語驚醒夢中人。」
其實不當劍與葉求知的「不住於相」各有所指,但便是這四個字卻觸動了葉求知的靈機,從而誕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獨門神兵,這是他們所料未及的。
不當劍微感得意道:「要我說你煉器可以,但最好還是以你的本體為型,畢竟你在此道上浸淫最久,並以之而成為神器,做來當事半功倍。」
葉求知當然知道他所言極是,但他本是人類,無法照做,便向空中拜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心中已然有數。」當即運起五行之氣,依夢中所得的鑄器之法,鑄造自己的第一件兵器。
本來此術是從夢中得之,不足以信,但既然心夢大法有效,那麼此術亦不妨姑且一試。他一運之下,丹田裡的真氣往內凝聚,極力地往一點壓去。同時水火靈三分身也從旁協助,將自身的真力通由經脈,匯聚於他的丹田之中。葉求知心道:「若是我補齊了五靈分身,鑄器豈不是更加快些!」
他這邊在煉器,卻見不當劍的分識里,紀舒眉正領著白無瑕等人往客舍而去。白無瑕問道:「你莊中的紀白神劍卻是長什麼樣子的啊?」
紀舒眉道:「我也沒瞧過,不知他老人家是何模樣。」
白無瑕撇嘴道:「你騙人,他不是打敗了來挑戰你西風山莊的人嗎,你怎麼沒瞧過?」
紀舒眉聽到此言,頓時想起凌末塵來,心情更是鬱郁。她本以為紀白神劍還了凌末塵的清白後,凌末塵會感激她這次的相助,會對她好些,不想此事過後,她再去找他,凌末塵對她的態度仍然像以前一樣冷漠,似渾然忘了要她帶自己離開時的那一刻溫柔,心一下子又跌到了冰窖里。此時聽白無瑕說起,回道:「他老人家只是稍露了鋒芒,便嚇走了那人,並未真正的露面。」
白無瑕不禁悠然神往,神馳紀白神劍的風采,拉著紀舒眉的袖角,來回搖晃道:「你給我講講那時的情景吧,紀姑姑。」
葉求知聽白無瑕喚紀舒眉為姑姑時,再去瞧紀舒眉的年齡也不甚大,但身為紀拾風的女兒,輩份倒是不小,忽然想到一事,心道:「難怪凌末塵對她冷淡,算來他們的輩份卻是姑侄,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這個人倫卻是存在的。」想起紀舒眉的這番深情,終究要付諸流水,不由地暗暗替她嘆惜。
紀舒眉興致缺缺,見白無瑕只是揪著她的袖子不放,一味的撒嬌賣憨,只得強打精神,道:「好,我說給你聽。」
白無瑕雙手一松,笑道:「好,我最愛聽人講故事了。」
紀舒眉於是將吳明世如何挑戰上門,凌末塵又是如何應對一一講了出來,只是講到凌末塵時難不免有些情緒波動異樣。
那使女忽然插口道:「紀姑娘,你是對這位凌姓弟子有意吧?」
紀舒眉不妨被人一下說破心事,臉上一紅,也未否認,想起凌末塵對待自己的態度,不禁一陣心傷,嘆了口氣。
白無瑕一聽,卻是拍掌笑道:「我最愛聽人講故事,尤其是才子佳人。紀姑姑,快說說你與他的事?」
紀舒眉臉上一黯,說道:「我與他又有什麼可說的,無非我一廂情願罷了。」
白無瑕這才瞧出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