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塵上玉京 第三百零五章 告哀乞憐 一
穆時恩見無論怎樣哀懇求饒都無濟於事,只得奮起反抗。葉求知但見兩團劍光團團圍住了穆時恩絞殺,當真是劍光霍霍,無可匹敵。而穆時恩左支右絀,盡力防守,竟也一時勉強抵擋了下來。
又鬥了一陣,穆時恩氣力漸衰,那不當劍雖然始終未曾下重手,但每一記都費得他大部分的心神來應付,直覺對面的劍氣漸漸透體,難以抵禦,在他的身上凌遲割裂。他雖然骨堅身健,奈何對手亦強,劍氣銳利無比,無孔不入,只片時就已遍體鱗傷。
而那紀白神劍儘管為三人中最弱,劍勢無不當劍凌厲,但勝在詭譎多變,明明一招之去是向左,不知怎地臨了卻又變得向右。本一招勢大氣沉的重手,重若萬均,在他的劍下竟變得輕輕飄飄,無可著力,似使對手的手腳不聽使喚了般。穆時恩不禁大驚失色,心忖這是什麼古怪功法,竟讓自己力不從心,不由自己?
其實在穆時恩震驚之際,紀白神劍亦在暗嘆,若在以往自己對付這穆時恩又何用這麼費事,只要心意一動就可將其拿下,如今竭盡全力,也只能從旁略略牽制而已,如非有不當劍在,自己早已不敵。同時亦在奇怪,為何到了這個時候這不當劍還不盡全力,只困住了穆時恩不殺?素聞他向來嗜殺,難道是胸有成竹,想把這穆時恩當作老鼠來戲弄,慢慢地凌虐他,讓他氣竭流血而亡?
他心中費疑,卻又哪知不當劍的苦衷,不當劍在葉求知的點撥之下,不再存有殺穆時恩之念,慈悲之意也即隨之而退。但穆時恩在他二人的久攻之下,已然氣衰,抵禦不住不當劍的無雙劍鋒,身上的肌膚寸裂,傷痕累累。不當劍見之,慈悲之意又起,手下又不禁鬆了下來。
像這樣的廝殺,葉求知固插不上手,亦且看不懂,起先還見不當劍與紀白神劍二劍飛舞,矯若驚龍,到得後來已端凝不動,只劍上綻放出無限耀眼的光芒,似兩團巨大的火焰一般,焰心便是那兩把神劍,而外焰則是那吞吐不定的劍芒。
葉求知知道此刻三人已從先前的鬥法斗術轉換到了斗道,也即道域相拼,而那兩團巨大的火焰即是紀白神劍與不當劍的劍域。
鬥法抑或斗術還能看到雙方的真氣縱橫,招數往來,但說到斗道,已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之外,如不是他處在不當劍的庇護之下,而只是在圈外遠觀的話,即使這三人的道域他都看不見,亦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頂多只看到這三者在對峙而已。大道無形,又豈是他現在可以窺視的!不過他卻知道此三人看似不動,實則卻比剛才更為兇險,從那兩個劍域向穆時恩緩緩壓去,並向其道域裡滲透就可見一斑。
修者練至極處,即可言出法隨。何謂法隨,即一念之下,法力到處自己的大道便可籠蓋四野,在這其下萬法不存,只余自己之道獨在,這即是道域的由來。
此時不當劍與紀白神劍向穆時恩逼去,猶如兩團火焰在炙烤著一隻巨繭。穆時恩但覺這兩人在層層推進,自己的道域則一縮再縮,步步後退。
穆時恩之道在於一個「柔」字,而不當劍的劍道在於一個「利」字,二者相逢可謂針鋒相對。穆時恩此時只求自保,見逃無可逃,當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自身守得水泄不通。他本擅守,此刻為求保命,更將柔之一術發揮至極處,直將周身布下重重防守,護衛得嚴密之極。
不當劍的劍氣雖利,但劍鋒開處,猶如刺在一個棉團里,又勁又韌,竟難以洞穿,不禁對其暗暗佩服。
紀白神劍自始至終都是在從旁牽制,到了這刻已頗覺不耐,雖不知不當劍不殺穆時恩的用意何在,但也清楚此人為人向來桀驁殘暴,不好催促,只得奮力向穆時恩攻去,以為不當劍打開一個缺口。
他本身之道在於一個「易」字,大可叫日月換新天,小可則改變一沙一礫,一念之間,不僅能夠改形易勢,偷天換日,使對方的招式無用,換途改向,明之向前,實則往後,還可使得對方的真氣轉換形態,進而消泯於無形,亦能使得對方自身發生變化。
何謂道,一陰一陽也,而「易」則是陰陽轉換,是以「易」最為接近終極奧義。那穆時恩剛才之所以會感到力不從心,不由自己,便是因此而來。
紀白神劍因受重傷,實力大損,不能施展最神妙的招數,但對道法的理解卻是極深。他一催劍光,但覺穆時恩的真力洶湧澎湃,沛不可擋,他的劍氣與之相觸,恰如投入驚滔駭浪中,但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