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鳳子墨的唇角就向上翹了起來，足似一隻慵懶饜足的貓咪。

    恰巧就在此時，房間裡頭的鳳清辰也抬起了頭，雙目緊緊地注視著湘妃：「母妃。」

    「清辰，你別怪母妃，母妃也是為你好。」湘妃無奈嘆息。

    卻見鳳清辰固執地搖了搖頭，雙目已然通紅：「母妃，你說的不錯。若我與墨兒時常在一塊兒，定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有可能會危害到自己，甚至累及母妃您。」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但是，母妃，你可有想過，父皇何等睿智，又豈會看不透這一點？」

    湘妃並不愚笨，此時經鳳清辰這麼一說，就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鳳子墨住在守衛森嚴的龍耀宮，若沒有得到鳳棲的允可，誰能進去，誰敢進去！可鳳清辰卻不止時常到龍耀宮去找鳳子墨，鳳棲還曾經讓鳳清辰住在光華殿中。如此一來，鳳清辰和鳳子墨兩人，可以說是已經被綁在了一塊兒。更何況，人心都是肉做的，鳳子墨又是真心誠意對待清辰。

    這一切都是鳳棲推導促成的。可如今湘妃對鳳清辰說的一席話……

    若鳳清一個想岔，就會將鳳棲的布局毀掉；屆時，就真的不知道鳳棲帝還會有什麼舉動了。這樣，鳳清辰和她湘妃才是真正的置身於萬劫不復之地——只因對上鳳棲帝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活頭。

    想到這裡，湘妃一下子煞白了臉頰。她先前怎麼就這麼愚蠢呢？明明只要安分守己，陛下就會護著她們母子倆一輩子。可剛才說了那些話……也不知道陛下知道不知道。這宮中看似鬆懈，可暗衛卻……

    鳳清辰知道的東西並沒有那麼多，想的也沒湘妃那般複雜。只是湘妃方才所說的話讓他左右為難，才想著要勸說湘妃，讓她不要逼自己做決定罷了。

    可現在，也不知道湘妃自個兒腦補了什麼東西，臉都嚇白了。可話已經說了一半，不能夠不說下去，況且，這事兒今日也必須了結，否則日後若是讓墨兒知道了，定會兄弟離心——

    這麼想著，鳳清辰便又啟唇說道：「母妃，我知道您是為了我著想，也知道您是為了我好。但是，墨兒是真心待我。早在幾年前他以身護我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定，要保護好墨兒啊。且，父皇並不阻止我的行為，如此也可以說，父皇並不反對我同墨兒相處，不是嗎？」

    「母妃，你可曾想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天下都是父皇的，後宮中的人要動手，多少都有顧及。更何況，還有父皇在啊！」

    湘妃看著自己皇兒的鳳眸，心中酸澀。她要如何同鳳清辰說，鳳棲帝從來冷心冷情，父子親情對他來說恍若無物……

    當年湘妃在外歷練碰上鳳棲後，就一直與之前行，自然知道這個人的性子。只是，她沒想到——時過境遷，鳳棲在碰上鳳子墨這個七皇兒之後，性子有了很大的改變。他是真的將鳳子墨當成自己的兒子，所以在涉及到鳳子墨的事情上，都以他為先。同樣的，鳳棲雖冷情，父子親情對他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可鳳清辰本身就是一個很出色的人物。不論是出於對鳳清辰的欣賞還是愛屋及烏，鳳棲都會護著鳳清辰。

    只可惜，這一點，湘妃並未看透。

    湘妃思緒千百轉，過了好一陣子，才問鳳清辰：「清辰，你告訴母妃，如果！母妃說的是如果！若母妃真的要你在七殿下與母妃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擇誰？」

    聞言，鳳清辰白皙的臉龐頓時糾結起來：他真的兩邊都放不下啊！

    湘妃明顯也是察覺到自家兒子的想法，只得無奈嘆息：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只是心中如此想著，湘妃卻不敢說出來——宮裡頭步步危機，謹言慎行是必須！

    「好啦，母妃也不為難你了。只是方才想差了，才……唉，清辰，你也別怪母妃干涉你。」湘妃到底還是做了妥協。不僅僅因為鳳棲的意圖不可猜測不可違背，更因為她愛鳳清辰這個兒子。

    鳳清辰見此，心中歡喜母妃終於妥協，不再干涉他和墨兒之間的相處；也難過湘妃如此為他著想，他卻依舊違背了母親的意願。

    「母妃，清辰謝謝您。」想了想，鳳清辰還是向湘妃鞠了一躬，表達他的謝意以及歉意。

    湘妃搖了搖頭：「罷……你只記住，事事要以安全為重。」

    鳳清辰點頭，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