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沒說話，整個人怔愣震驚的撐著身體坐在那，不曉得是無法回答，還是還在剛才的衝擊中沒回過神來。

    撐在床榻上的手，下意識攥緊成拳頭。

    蕭傾凰看著他這個樣子，自嘲一笑。

    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她怎麼還是特別難受呢？

    明明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這一生，都不配得到這些了，沒有男人會不在意的吧，她曾經荒唐放蕩不堪回首的過去，那些恥辱，那些男人的痕跡，就像烙印一樣烙在她身上，哪怕是死，都無法抹去。

    幸福……留待來世吧！

    若有來世，她一定乾乾淨淨的活著，不再讓自己染上一丁點的污穢，清清白白的等著與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

    這一生，就這樣吧，這樣活著，為了姐姐可以放心，為了大家可以不為她難過，而她開不開心快不快活，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了。

    事實上，姐姐的開心，就是她最大的快樂是她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意義。

    原本就是為了姐姐，她才有了活下來的勇氣！

    沈復走了。

    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失魂落魄的走了，他沒有再看蕭傾凰，整個人都好似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頹然落寞的消失在了蕭傾凰的視線中。

    蕭傾凰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間，咧開嘴角，悲涼悽美的笑著，淚流滿面。

    心窒息一般的疼痛，連呼吸都困難了。蕭傾凰就這麼坐著，坐了不知道多久，才站了起來，卻險些站不穩。

    她很累。

    天怎麼還沒亮呢？

    她想走了。

    可是腳步怎麼也不想邁出去……

    天都還沒亮呢，等天亮再走吧……

    可是想走就走吧，天亮也好天黑也好，有什麼打緊的呢？

    她一向都是想走就走的啊。

    她難道還指望再等下去他會回過頭來麼？

    奢望什麼呢蕭傾凰？

    他的沉默，他的離開，不就已經給了你最好的答案了麼？

    沒有開口給你讓你難堪的答案，也沒有諷刺你過去的荒唐不堪，這已經是尊重你了！

    人要懂得看清自己！

    有自知之明……

    蕭傾凰想到這裡，邁著沉重無力的腳步走到窗台下，仰頭看著外面的一片漆黑，萬籟俱寂，距離天亮還有差不多兩個時辰。

    她靜立了一會兒，開口，聲音有些啞澀無力：「何寂！」

    何寂閃身進來。

    「小姐！」

    蕭傾凰淡淡的道：「去吩咐齊平，撤離這裡所有的人，一個人也不要留，一絲痕跡也別留下！」

    「是！」

    她又道：「準備一輛馬車，一盞茶後出發，去楚京！」

    回去之前，替姐姐去楚京看看寧國夫人。

    何寂領命：「是！」

    ……

    沈復是次日下午回到這個別院的。

    可是回來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別院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甚至一絲人的氣息都不曾留下。

    就像，這裡許久不曾住過人一樣，死氣沉沉。

    沈復知道，她走了！

    而且，他召來了他的隱衛去查，都查不到她的一絲蹤跡，不知往哪裡去了。

    依照著他的猜測，他肯定她一定是回了璃國，所以沒有猶豫，他直接北上去了璃國。

    －－－－－－題外話－－－－－－

    突然聽到這樣的事情，去找個地方安靜一下好好想想是正常的，不是嫌棄，他不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