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唳華庭 第九十七章 馬腳
李忠頓了頓,見拓跋琛和禾曦都是一臉疑惑的神色看向自己,也就不賣關子,輕咳了一聲,有些猶疑的道:「這珠子雖然是總管們帽子上的墜飾,但是常年磨損,丟個一顆兩顆的實屬是尋常,我內務府掌管宮中物品,近一段時間,倒是有人來內務府更換過,不止是這瓔珞,就連這帶子都被撕扯斷了。」
拓跋琛輕輕哦了一聲,李忠繼續道:「奴才也問了兩句,怎麼會壞的這般厲害,但是那人支支吾吾的,想必和這人脫不了干係。」
禾曦看著李忠的神色,他眼中似有焦急的神色,她不急不慌的說道:「李公公還是不要太早的下斷論吧,陛下,還請您仔細的調查一下,李公公口中的這人。」
「可是,這宮中的負責各處的公公可都在這裡了,李公公說的可是他們之中的一個?」福清疑惑,這李忠顧左右而言他,要是誰直接指出來便好了。
李忠搖了搖頭,對著福清道:「福公公還落下了一個人。」
福清蹙眉,反問道:「是誰?」
李忠鼠眼一轉,緩緩吐出幾個字來:「壽康宮孫公公。」
「放肆!」拓跋琛猛的怒喝出生,眾人惶恐的跪倒,李忠神色不卑不亢,只是俯下身子重複道:「這件事情內務府的人都可以作證,甚至陛下可以去調查案宗,但凡是宮中事物,進出都記錄在案。容不得奴才紅口白牙,胡言亂語。」
拓跋琛原本還平和的神色蕩然無存,壽康宮那可是德太妃的宮殿,禾曦看向李忠,心中暗嘆,這李忠膽子未免太大,髒水竟然還敢往壽康宮的頭上潑,她嘴角彎起的弧度越發的明顯了,蘭若以為這樣就可以保住李忠?
未免太過於天真了,李忠這會子正跪在地上,禾曦定定的盯著看了半晌才道:「福公公,還要勞煩您跟著李公公去內務府查一下,這瓔珞的數量還有案冊。」
福清請示了拓跋琛,等到了應允之後,這才帶著李忠下去了,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找來了明細案冊,拓跋琛拿在手裡,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才翻了幾頁,便看見了孫公公去換帽子的那天。
朱紅色的筆記均都記錄在冊,甚至,還有孫公公的親筆題字,是為了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好有個對照證據。
禾曦總感覺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麼事情,德太妃宮中的人,幾乎不怎麼在後宮走動,現在貿然前去請來,怕是會惹得德太妃的不高興。
正想著,她垂眸,看見李忠的帽子上的垂帶在地上為委成一個弧度來,上面有一顆瓔珞的顏色與其他的顏色並不相同,她拿過拓跋琛放在案几上的明細冊子,仔仔細細的翻找,並沒有發現李忠有換過這瓔珞的記錄。
「李公公能否把帽子送給我看看?」禾曦側首,對著李忠伸出了素手,大有不給自己,就不縮回來的架勢。
李忠心下慌亂,仔細回想,自己並沒有露出馬腳,就隨意的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交個了禾曦。
禾曦拿過錦盒中的瓔珞和李忠帽子上的對比了一下,又要了其餘的幾個人的帽子拿過來做對比,雖然都是大小差不多,顏色相同的珠子,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分辨出不同來,畢竟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磨損的程度還是有所不同。
如此一比對,與李忠帽子上的最為相像。拓跋琛隨手將李忠的帽子扔在了他的面前,冷聲道:「李公公倒是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李忠跪在地上,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大喊冤枉。
「奴才真的是冤枉,陛下,您想想,要是真的是奴才,奴才怎麼會說出剛才的話,陛下,還請您給奴才做主啊。」李忠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似乎馬上就要暈死過去了。
禾曦充耳不聞,將那顆瓔珞重新放進錦盒中,這才皺著眉頭看向李忠道:「我也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查證一下,李公公的反應,未免太過了。」
李忠的聲音驀地梗在了喉嚨中,十分的滑稽,他有些惡狠狠在心中想著對策,一遍強行辯解:「奴才只是擔心小主擅自下了定論,這才未免心中焦急,一時亂了分寸,還請小主見諒。」
「不過,李公公還是要解釋一下,為何這賬冊上沒有你更換瓔珞的記錄,但是你這帽子上的瓔珞又與其他的不同?」
李忠額頭上的冷汗涔涔,他沒有想到禾曦竟然觀察的如此細緻入微,他也慌了神,不免有些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