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唳華庭 第六十六章 離間
復又補充道:「她今日正發著熱,若是現在貿然行針,會發生什麼誰也不能控制,拓跋玥,雖然你當她是利刃,但是也請你尊重她。」
高遠神色有些嚴肅,言語之間也毫不留情面,拓跋玥有些莫名的盯著高遠的側臉,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覺得心口一陣煩悶,轉身便離開了內殿。
月七一直在門口守著,看見高遠出來,以為拓跋玥也出來了,探頭往高遠的身後看過去,卻不想並沒有看見拓跋玥的身影,好奇的朝著內殿看過去,只見到自家王爺正坐在曦嬪小主床邊,垂著眸子看著床上熟睡的白衣女子,兩人都是極為俊美的人兒,這般看來,油然而生出一種歲月靜好來。
拓跋玥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猛地回頭,便見到月七一閃而過的笑意來,他眸光微眯,月七連忙站直了身子,垂下頭不敢再看前方,只是低聲道:「王爺,高先生說了,那些宮人的藥效馬上就過了,我們要走了。」
拓跋玥揮了揮手,月七領命退了出去,他轉身看向禾曦,她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了,眉頭也漸漸的舒展了開來,似乎睡的十分的平穩,方才高遠給她餵了藥,此時應該是已經的起了藥效了。
將袖子輕輕拉出來,禾曦秀眉微微皺起,那一瞬間,拓跋玥竟然鬼使神差一般,溫涼的手指敷在她的眉心,似是想要撫平她眉心的紋路,但是卻好像被那枚硃砂痣灼燙一般,猛地縮回了手。
驀地起身打算離去,卻好似想起什麼一般,轉身輕手輕腳的幫著禾曦掩好被角,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指腹灼熱的觸感還在,連帶著手上的齒痕都變的熱了起來,拓跋琛深吸一氣,將手攏進寬大的袖袍中,出了合歡殿。
次日一早,禾曦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殿內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丑兒,禾曦心中一喜,張口喚了一聲:「丑兒,你來了!」
但是出口的聲音是有些沙啞的,還帶著未睡醒的慵懶的氣息,丑兒回頭,臉上依舊是那副銀質的面具,但是不同的,此時已經換上了宮女穿的淡粉的裙裳,清晨的陽光在丑兒的面具上折射出粼粼的光澤來。
禾曦有些心滿意足的眯了眯眼睛,見禾曦醒來,丑兒柔聲道:「小主,昨夜發了熱,飲些溫水會舒適點。」
說罷她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自一旁的梨花楠木的案几上端過了一杯溫熱的茶水來,用精緻的雕花青瓷乘著。
她安安靜靜的餵了禾曦飲了幾口,禾曦嗓子舒適了許多,這才開口問道:「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本應該是明日進宮的,但是如意病了,今早宮門一開,朕便叫人把丑兒接進宮來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卻不想你發了熱,一直睡到現在。」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進來,丑兒端著杯子的手一抖,杯盞中的茶水漾出一絲滴在了海棠春色的被子上,氤氳血紅色的暗漬,禾曦伸出手握住了丑兒,堅定的對著她點了點頭。
丑兒深吸一氣,這才攙扶著禾曦起身,找了一個鵝羽軟枕放在了禾曦的身後,這才收拾了茶盞,躬身退了出去。
禾曦掀開被子似乎是像要起身行禮,拓跋琛放下了手中拿著的書,走到了禾曦的身邊,十分自然的坐在床榻上,制止了禾曦的動作,柔聲的說道:「你病著,這件事情本就怪朕,委屈你了。」
知道拓跋琛說是昨日的事情,禾曦搖了搖頭道:「陛下並無過錯,臣妾能得以保全全仰仗陛下的庇護。」
拓跋琛見她說的真摯,倒是有些驚訝,問道:「你為何不怪朕?是朕罰你和如意在雨中跪著,難道不應該心生怨恨麼?」
禾曦垂下首,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似是落在花間綠葉上的薄翼蝴蝶一般,隨後道:「臣妾心中怎麼沒有怨恨,只不過臣妾怨恨的是那幕後之人,心思歹毒,居心叵測。陛下是天下的陛下,並非是臣妾自己的陛下,所以,臣妾並不怨懟陛下。」
拓跋琛將禾曦攬在懷裡,輕撫著禾曦柔順的黑髮,嘆息一聲道:「人人都想要朕成為他們心中所想,朝臣們希望朕公正嚴明,宮妃門被希望朕獨斷專寵,人人都從自己的利益出發,唯獨你,會對朕說,朕是天下的陛下,得你如此,朕復何求?」
聲音和緩,情意綿綿,禾曦心中泛起一絲冷笑,雖然拓跋琛口口聲聲這般說,可是他有何嘗不是這樣自私的人,沐錦將一切都給了他,可他送了她進地獄,現在自己想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