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膩的中年大叔將一大盤切得亂七八糟的鹵拱嘴端給樂霖。

    樂霖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車鑰匙說：「車你還沒開價呢！」

    油膩膩的中年大叔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謙卑地回答道：「這頓小店請客，你要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我沒有吃白食的習慣。」樂霖好不挑剔的夾起鹵拱嘴送進嘴裡，「嗯，味道很好。車子給你了，除了我點的菜以外，在將你們後院烤的豬羊給我打包一些，都切一下，不用切太細，大塊的就好。」

    驚喜，油膩膩的中年大叔雖然驚喜卻沒有被沖昏頭腦，趕緊躬身道謝，並沒有去碰桌上的鑰匙，趕緊退出去，到後院去吩咐人準備。

    柏氏五虎死亡的消息沒用一刻鐘就在聚居地傳播了開，一方面是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另一方面是聚居地現在的人已經不多了，大多數都住得不遠，一嗓子就能讓大家都聽見，可見通訊靠吼有很多時候也是很靠譜的。

    樂霖這邊上最後一道蔬菜——蒸茄子——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行人，領頭的是個老頭兒，後面跟著的不是老頭老太太就是小孩子，一進來就都給樂霖跪下了。

    樂霖繼續吃飯沒有理會他們，他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柏氏五虎的人，是來給死去幾個人收屍的。樂霖並不反對他們來收屍，只是不願意搭理他們。

    「這位小哥，求求你，救救我孫子吧！」一個老太太忍不住開口懇求。

    這一下像是打開了泄洪閥，跪著的人們紛紛開口哀告，有要救兒子女兒的，也有要救孫子孫女的，小孩子們則是要求救爸爸媽媽或者哥哥姐姐的。

    樂霖愣住了，跟自己猜想的完全不同，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問道：「你們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來給柏氏五虎收屍的嗎？」

    率先進來的老者跪著抬起頭，回答道：「我們不是柏氏五虎的人。柏氏五虎的人顧不上收屍，他們正在收拾行囊，想是要逃離這裡。我們的親人去了魔都，想收集一些物資。魔都剛爆發喪屍病毒，雖然喪屍數量很多，但應該還沒有進化到高等級，危險性不大。唉，這是當初的判斷，所以聚居地很多末世英雄都帶著隊伍去了魔都。」

    對於柏氏五虎的屬下甚至家人，樂霖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不在乎這些普通人是過來收屍還是倉促離去，他對魔都的情況卻是很有興趣的，余哲派他單獨東來就有調查魔都情況的意思在裡面，所以他沒有打斷，示意這老人繼續說下去。

    「去魔都收集物資的隊伍是一個月之前陸陸續續出發的。」老者繼續說道，「十來天之後，陸續有一些隊伍回來。最早回來的隊伍只到了魔都邊緣，他們帶回消息說，魔都的喪屍很恐怖很強大，跟別的地方的不同，初級喪屍極少，遍地都是高級變異喪屍，他們沒敢深入，直接退了回來。聽了這個消息，大家都很擔心，可其他隊伍一直都沒有音訊傳來，一直到八天前，才有一大隊人馬回來。我們去詢問家人的消息，聽他們說，因為魔都喪屍比預計的強大，所以沒有選擇後退的隊伍結成了聯盟。當時去的隊伍很多，除了柏氏五虎等少數幾支隊伍，大家都去了，選擇結盟時各有親疏遠近，對物資類型的需求也有差異，就重組成了三支隊伍。回來的兩支隊伍傷亡都很慘重，而我們親人全都在另外一支隊伍里，他們的目標是煙廠。」

    樂霖有些無語，看來吸菸真的是有害健康呀！

    老者對外面招招手，立刻，一個少婦跑過來，遞給老人一個打開的平板電腦。

    老人雙手捧著，轉給樂霖。

    樂霖接過來一看，上面顯示的是魔都地圖，不是電子地圖而是照片，上面有個紅圈，那就是沒回來這隊人馬的目的地了。

    老人又說道：「相冊里有我們親人的照片還有我們的，請你將這個交給他們看，他們會相信你的。」

    樂霖看著老人，饒有興致地問：「你憑什麼這樣相信我？」

    「你很強大。」老人回答道，「你輕輕鬆鬆就解決掉了柏氏五虎，他們不弱，所以你很強大。你有能力將人從魔都救出來。」

    樂霖笑了，搖搖頭，「可我憑什麼要去救人，如你所說，魔都的喪屍很強，我去了豈不不是也很危險。」

    老人一時語噻，片刻後重重給樂霖磕了個頭。

    跪在地上的其他老人和孩子也跟著磕頭，一個又一個。

    「唉，起來吧。」樂霖終於受不了了，妥協道，「怕了你們啦！我可以去找一找，但先聲明，我不敢打包票，如果過去後看情況不對勁兒，我也只能退出來，我可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包打天下的。而且都這麼久了，他們是不是還活著也不一定，即使活著我也不一定能將人救出來。我只能說盡力試一下。」

    跪著的眾人全都感激涕零。

    這飯是沒辦法再吃的了，樂霖只能站起身，對後院招呼道：「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來了！來了！」油膩膩的中年大叔在後院大聲答應著，帶著幾個男人走了進來，每個人手裡都提著幾個塑膠袋，塑膠袋裡裝著切成大塊的肉，有烤全羊、烤乳豬、熏雞還有各種滷菜。

    樂霖接過來，看都沒看，直接收進自己的食物庫，只有食物庫的儲存是保鮮的，不會壞。

    桌上的車鑰匙，樂霖沒有拿，那是留給油膩膩的中年大叔的，所以出了門，樂霖只能再取出改裝越野車，開車向山谷外駛去。

    魔都是樂霖一定會去的，順便找一下這些人應該不費什麼事，反正樂霖不會承認自己心軟。

    離開山谷，樂霖在空曠的路段上停下車，將平板電腦拿出來細看，將地圖記住，同時也將要找的人的照片一個個瀏覽一遍，以免錯過。

    沒想到，在這些照片裡樂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