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顯露人前這一點，有那麼點不準確。」

    白井月輕輕攪拌著咖啡，讓剛剛添加進去的牛奶呈旋渦狀不斷旋轉，在牛奶完全溶解消散後，開口說道：「實際上學園都市之外，這些東西還是很活躍的，雖然僅限於日·本就是了。」

    大部分國家的異類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逐漸沉寂了，獵魔人等除魔職業能接到的工作越來越少，雖說危險性大大降低，但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這些群體不得不轉型為普通的工作人員。

    也就日本因為靈災頻發，不得不大力發展陰陽師和除妖師，這才導致現在這種詭異的局勢。

    不過也就是現在了。

    「繼續這麼下去，十幾年後外界也會變得和學園都市一樣吧，所以你認為它們已經不顯露人前也沒什麼問題。」

    「重點不是這個吧？」

    宇佐見堇子想要知道的不是現狀，而是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是從神話時代到現在這麼多年來發生的故事！

    「嗯···那我從頭開始說吧。神話時代，神明誕生，就如同你知道的那樣，神明從妖怪手中庇佑人類，最後建立神話時代。」

    是的，這就是宇佐見堇子知道的信息，在她所知道的情報中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當時神明十分強大沒錯，但妖怪實力也不弱，一些強大的妖怪甚至可以獵殺神明，當時妖怪和神明之間糾纏了很多年。後來隨著人口增多，神明數量變多，也變得更強，情況才發生偏移，隨著神明與人類大勢已成，很多有遠見的妖怪選擇兼任神明，妖怪數量變少，神明數量變多，加速了妖怪的末路，最終造就了神話時代。」

    「妖怪···兼任神明？」

    宇佐見堇子還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神明可是由人類信仰造就的，為什麼人類會信奉獵殺自己的存在？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解一下？」

    想起還沒有取回力量的神宮寺玖惠澄，白井月微微頭疼地說道：「長時間的恐懼也會讓人們產生信仰，只要統治者能夠偶爾露出那麼一點善意。對於人類來說，神明和妖怪都是無法理解的存在，只要能夠庇佑整體的安全，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堇子，你覺得活祭這種習俗，最初是由什麼類型的神明開始的？」

    活祭，顧名思義就是以活人為祭。

    那種純粹因信仰而誕生的神明可不會主動提出以活人為祭，只有妖怪轉化來的神明會提出這種要求。

    這種神明雖然在高天原擴張時基本都被除掉了，但這種惡劣的習俗卻被人類傳承了下來，最後在人類的思念之下變成了正規祭祀的一種。

    「神明消亡時，有很多妖怪轉化而來的神明放棄神明的身份重新做回妖怪，於是人類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妖怪肆虐很多年後，遇到了一些事情，陷入低谷，人類終於抓住機會成長了起來。」

    人類成長起來，那麼想必後續就是人類如何與妖怪戰鬥，最後占據上風的故事吧，宇佐見堇子不禁認真起來，這部分故事，應該就是關鍵了。

    然後······

    「人類逐漸成長，妖怪扛不住了，然後就這樣了。」

    ？？？

    聽到一半時，畫風還很嚴謹肅然，結果到了關鍵時刻白井月那麼簡短的一句話就結束了描述，這讓宇佐見堇子差點氣瘋了。

    她怒視著白井月，咬著牙一個一個字問道：「我本以為是很漫長的故事！」

    「故事是很漫長啊，以後有時間我會和你慢慢說的。」

    白井月的回答，讓宇佐見堇子陷入了沉默。

    這是託詞，宇佐見堇子很清楚這一點，如果白井月願意說的話，肯定現在就告訴她了，而不是用沒有時間這種藉口。

    他們兩個人現在坐在咖啡店裡，時間可是很充裕的。

    宇佐見堇子想的沒錯，白井月就是這個意思。如果宇佐見堇子放棄這一邊，選擇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那麼白井月就不會將這其中的故事告訴宇佐見堇子，人類和妖怪長達數千年的戰鬥，可不只是宏偉，還有悲壯。著實是不太適合讓宇佐見堇子這麼一個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少女體會。

    若是宇佐見堇子選擇深入這一邊，那麼他會按照他所說的那樣，細細為宇佐見堇子解釋，畢竟這些內容也算是這一邊的常識了。

    白井月知道宇佐見堇子看透了他的意圖，但他不在乎，局勢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白井月已經沒有多少隱瞞的必要了，重點是宇佐見堇子的選擇，不是是否深入調查這種有退路的選擇，而是最終的，只能選擇一次的，異類與平凡之間的選擇。

    宇佐見堇子知道白井月不可能再多說什麼了，無奈嘆了口氣，將眼前的咖啡一飲而盡後，換了個問題。

    「既然神明是人類的信仰造就，那麼那種創造世界、一言決定萬物生死的神，就不存在嘍？」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不存在的。」

    或許真的有創造這個世界的神，但其終歸也是強悍到某種程度的生命罷了，一旦擴展到萬界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存在可以做到宇佐見堇子說的事情。

    不，或許有一個存在可以，但目前這個存在還只能讓萬界走向終末，而不是創造萬界。

    「如果真的以這種標準來定義神明的話，我可是標準的無神論者。」

    聽完白井月的回答，宇佐見堇子輕輕點了點頭。

    這番對話，讓宇佐見堇子大概明白了白井月對神明的態度，不過就是一群因為人類的信仰而誕生的比較強悍的生物罷了，所謂的掌控萬物的神明根本不存在。

    這種態度，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神明，更像是一個超能力者，所以她之間的推論應該沒錯，白井月是lv6的超能力者，東風谷早苗只是感覺錯誤了而已。畢竟lv6就相當於神明，或許二者身上就有某種共同點。

    說起東風谷早苗···白井月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來著？

    總算想起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