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還沒靠近，就會死得渣都不剩。真的，還要作下去嗎？」文臣的痛心，已經沒有辦法用形容詞來形容。

    他以為，這一次，他跟著她到寒城和親，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她真的嫁給慕容涯那天，便是他死去的時候，卻沒想到，他雖然不用看著她出嫁了，卻要親眼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如今更是連拉她一把的機會，都不再有。

    從寒城的丞相找上來的那一刻，從納蘭婉心再次因為不甘和憤怒而答應和那個丞相合作的那一刻起，文臣就知道，他就是想要捨命救她，也沒用了。

    他就是舍了自己的命，也不可能拉回她已經作死的心。

    「死了又如何！你們的狗命，本來就是本公主的！本公主活不成，你們都得死！」納蘭婉心此刻，已經沒有理智可言，甚至說，已經沒有人性可言。

    她滿腦子想著的，就是怎麼弄死鍾離玥，怎麼得到慕容涯。至於付出什麼，造成什麼後果，她通通都不會去想，她只知道，此刻，她痛苦，那麼，所有人都不能快樂，都必須跟著她痛苦。

    文臣聽著她的話，內心的痛苦，只怕比她現在更要痛苦百倍。

    因為失望，甚至絕望。

    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公主，他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變成了這樣的。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看清過她，從一開始，他看到的，就只是她的表面，而現在的樣子，才是她的本質嗎？

    文臣陷入了沉思。

    「本公主讓你去殺了她們！殺了她們！」納蘭婉心看著文臣並沒有動作，一邊痛苦地翻滾著，一邊痛罵著。「你站到一邊去吧，她已經被心蠱完全控制了，所謂心蠱，是人心本惡才會被心蠱控制的，一般人，只要心是善的，都不會被控制，所以，你如果還是不死心的話，你倒是可以試試拉著那上千人跟著你一起

    拼命。」鍾離玥看了眼文臣，說道。

    鍾離玥也終於明白，為什么小祖宗會說，納蘭婉心自有天收，不用他們髒了手。

    那是因為，納蘭婉心是自己把自己往死里作的，而且，是作死得沒有回頭路。

    一般作死的人，或者死了就只是死了，還能投個胎什麼的。

    但是，納蘭婉心這種，她不是一般的作死，她是真的將自己作得灰飛煙滅。

    「心蠱……」文臣知道納蘭婉心和寒城的丞相達成了協議，但是，他沒想到，是心蠱。

    「所以，你可以死心了，一邊呆著去吧。」小祖宗也看了眼文臣，說道。

    而這時，原本倒地痛苦不已的納蘭婉心，也開始漸漸地安靜了，不再是痛苦不已的樣子。

    「她是要發作了吧。」鍾離玥說道。

    「發作吧，她想死，誰也拉不住她。」小祖宗說道。

    心蠱能入體的人，誰也救不了。

    而那個丞相，居然知道納蘭婉心可以讓心蠱入體，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這樣的人物，居然肯屈身在寒城當個丞相？

    不對，他不是肯屈身，他應該就是在等機會，終於等來了納蘭婉心這樣的人，他還能放過？

    就在納蘭婉心緩緩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神態都已經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看著溫婉的公主，雖然以前的溫婉也是裝的，好歹還能裝。

    現在，她是想裝，都裝不了了。

    「鍾離玥，我要殺了你！」納蘭婉心滿身的憤怒，瞪向鍾離玥。

    而就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她身後的所有人都已經被她的氣勢震得遠離了她。

    但，她這樣的氣勢，在小祖宗一眼看來之時，卻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馬上顯得虛弱無比。

    「殺了我小姨？你來殺試試。」小祖宗這次出來，就是為了玩的，順便看看這個世道的人，都是怎麼個作死法的。

    娘親的意思，就是讓她這兩年在外面多練練手，這樣一來，到時候，她真到了那什麼大陸的，面對那些作死的，收拾起來，也就得心應手了。

    然而，面對著小祖宗的鄙視，納蘭婉心的憤怒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她想上前，她自問心蠱入體之後，她的功力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她，她以為，她的功力足以讓她殺了鍾離玥。

    然而，她以為的一切，在小祖宗的面前，竟然讓她連腿都邁不開。

    只能站在那裡，瞪著鍾離玥，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走吧，看著這樣的人，要沒胃口吃飯了，吃不下飯，要胃痛的。」鍾離玥嘆了口氣，說道。

    納蘭婉心沒有辦法靠近她們的，尤其小祖宗在，她更是不可能靠近。

    所以，鍾離玥已經懶得看她，至於她要作死，就作吧，正好，也要看看那個丞相想要幹嘛。

    「嗯。」小祖宗點頭，的確是這樣，不能餓了，餓壞胃不值得。

    她們都沒意見了，慕容涯和東方允傲自然也沒意見，雖然他們很想直接滅了納蘭婉心，省得她在這裡礙眼，但，他們聽小祖宗的，不能為了這樣的人髒了自己的手。

    就這樣，他們真的直接消失了，至於還在那裡憤怒的著的納蘭婉心，她看了眼他們消失的方向，最後，眼神憤憤不平地，看向了紫雲城皇宮的方向。

    那個人告訴過她，如果對付不了鍾離玥他們，那就直接殺入皇宮，將紫雲城的帝後都抓住，就不怕殺不了鍾離玥了。

    這麼想著，納蘭婉心就真的飛身消失，往紫雲城的皇宮去了。

    文臣已經料想到她想要做什麼，阻止不了，就只能緊緊地跟上。

    明知道納蘭婉心已經沒救了，他還是要守護到最後一刻。

    只希望，鍾離玥這些人已經猜想到納蘭婉心想要的，不然，萬一紫雲城的帝後真的落在了納蘭婉心的手裡，只怕一切事情又要有變數，而納蘭婉心的罪孽又加深一層。

    回了住的地方，慕容涯他們才走進院子，就已經接到絕命閣的人稟報，納蘭婉心往宮裡去了。

    「她還真的是急著要去死。」小祖宗坐下來，一邊拿著果子吃，一邊淡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