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九龍】
「喔,喔,喔……」
肖向後退了兩步,避開了摔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瓶,只是很可惜,玻璃瓶在碰撞到地面的時候也無法維繫自己的那脆弱的本質,碎裂成了大量的玻璃碎片,玻璃碎片散落開,倒映出了天空之中的那明亮的陽光。
還好,他嘆了口氣。
還好他沒有帶小許過來,不會讓小許看到這麼『暴力』的景象,他一直都覺得,不應該讓小許這麼快接觸到九龍的黑暗面,再說了,這裡只是一次簡單的工作,只需要工作就好,準備好『工具』,準備好人手,只需要做好準備,就不會出問題。
「我呢,還是挺愛護環境的。」肖將自己的視線從地面上那些玻璃碎片上移開,看向面前那已經被按在了地上的人,「所以,你剛才這樣的動作,我不能當做沒看見。」
「放你的狗屁!」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掙扎著,但即便如此,兩個成年男性的重量足夠讓他無法動彈,從鏡湖來到九龍的水城會成員們,並沒有把自己的技術遺忘在水城,正相反,來到九龍之後,他們這種本屬於鏡湖的技術放在九龍,那就是一種嶄新的技藝了。
男人粗俗的話語在剛說出口的時候就被制止住了,負責壓住他左半邊身子的人就已經將手槍粗暴地砸在了男人的臉上,不只是如此,左邊的人手稍稍用力,將槍口塞進了男人的口中,口腔之中傳來劇痛感,伴隨著鮮血的鐵鏽味道。
很顯然,男人的牙齒應該是被砸下來了。
「好了好了,小梁,別這麼暴力,讓我們心平氣和地聊聊天,也對我們的華先生客氣點,沒看見我們的華先生衣服都髒了嗎?」
肖拍了拍手,被稱為小梁的男人也就將手槍抽了出來,銷量將手槍上的血跡在男人的衣領上擦拭了一下,只可惜這樣的做法並不能夠完成去除槍上的血,而被稱為華先生的男人也沒有因此表現出任何感謝,紅臉和白臉,這樣的計倆早就已經被當今時代的人們摒棄,但華先生不會反駁,他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局面。
如果要說水城和九龍有什麼區別,或許現在就能夠作為一個例子出現——在九龍,在這裡,使用『槍』這種武器是暗地裡被允許的,明面上肯定不行,但一個地區的幫派,總得要有那麼點能夠保證自身的武器,那麼,有什麼武器能夠在一小片區域建立起威信,並且不會因為過於暴力而被處理?
那就只剩下這個了。
「首先你應該知道,這裡是我們水城會的地盤。」肖站在華先生的旁邊,他垂下頭,看著這個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根據我們的規則,你們來到我們這裡的時候,是要『告知』我們的,否則,我們完全有權利認為你們來到我們地盤的目的是不正當的。」
華先生似乎還要說什麼,可小梁已經有手鉗住了華先生的嘴,用手指按住臉頰的兩側,將臉頰的肉按到上顎與下顎之間,這樣子,人就無法合上嘴,除非能夠咬下自己臉頰上的肉,可這定然會伴隨著強烈的疼痛感,絕大多數人,甚至可以說是所有人,應該都不會做出這樣子的選擇。
「我知道你想要說話,別著急,還沒有輪到你。」
肖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腰間,他的五根手指依次抬起,就像是在記錄時間。
「今天是二零二三年的一月一日,你來到了九龍角區,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們整個幫派的意思?這並不難猜,你在『清水會』的地位並不低,因此,你的動靜肯定會被你們的那位會長掌握在手中,既然你來到了這裡,那就代表他已經默許了你的行為。」
肖的腳踩在了華先生的右手上,只是腳跟,並沒有用力,他的腳稍稍動了動,仿佛在威脅著腳下的人,肖並不會頻繁使用暴力,在能夠通過非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的時候,就不要讓事態去到最不可控的地步。
「你的動靜太明顯了,明顯到我們的人都能夠輕鬆發現你,所以,你的目的也並不是找到什麼,而是被我們找到,你只是為了讓我們找到,而這一點,也是清水會的目的,這就讓我不得不好奇一下了……為什麼呢?對啊,為什麼?」
樓梯與水母維修藝術·拾伍 泥濘與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