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箱庭筆記 殺死一隻妒魔女·叄佰 逼迫着默然寂滅的距離(下)
更新:12-23 06:44 作者:Stenly 分類:玄幻小說
喬納斯·盧卡旺在海鳥工作了……多少年了?
他還記得自己年輕時候的那個下午,二十四歲的下午,太陽光很陰鬱,他從自己所在的公司走出來,天空陰沉沉的,說不定過一陣子就會下雨,他忽然對自己的工作感到厭倦,感到疲憊,在年輕的時候他也幻想過那種充滿新鮮感的工作,直到真正步入社會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人們總說要在兒時享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早就忘記了兒時的那種好奇心,再也無法因為簡單的事情而變得開心,喬納斯還記得,在自己十多歲的時候,得到過人生中的第一台遊戲機,那應該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事情,這是某一位長輩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那個時候的喬納斯還是很喜歡這個遊戲機的,然而,他的父親並不這麼想。
對於那時候的父親而言,遊戲,以及遊戲機,和那個整日在街機廳閃爍著燈光的彈珠賭博機是一樣的東西,父親很快就收走了喬納斯的遊戲機,告訴他,若是不想變成那種街道上的小混混,就遠離這種『閃爍著霓虹燈的惡魔』,托父親的福,喬納斯知道了什麼叫做惡魔,他去了一個教堂,告訴那裡的神父,說,父親說遊戲機是一個惡魔。
當時的神父說了什麼喬納斯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他早就已經忘記了,畢竟,這不重要,這根本不重要,他再次看見自己的遊戲機的時候已經是十八歲那一年,他完成了父親希望自己完成的學業,而父親則是把那一台遊戲機拿出來,告訴他,這是『父親給他的禮物』,只是,在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喜歡遊戲了。
他和父親的距離越來越遠,在考上了一個遠離家鄉的大學之後,他毫不猶豫地乘上火車,從車之鄉的一段到了車之鄉的另一端,跨越了整個國度,這是他自己選擇的大學,一個遠離自己家庭的大學,他無法理解父親對他的保護,固然,父親的本意並非錯誤的,只是他無法接受,這種過於偏執的守護伴隨了他整個童年,直到十八歲之後。
大學時間只有四年,在他的整個人生之中都算是短小的,而在這段時間之中,他一次也沒有回家,家這個概念在時間的磨損之中開始模糊,他知道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但他無法體會到家這種感覺,母親,在他的記憶之中母親一直都沒有什麼存在感,似乎只是父親身上的一種裝飾物,不會有自己的主見,也不會表達任何態度,就連母親的名字自己也很少提及,只有在需要填寫家庭信息的時候他才會用到。
二十四歲的下午,他站在一個公告牌前,距離步入社會已經過去了兩年,這兩年的時間比過往的二十多年還要漫長,至少,他對未來的憧憬已經被磨損掉了,他看向自己的身後,什麼也沒有,看向自己的未來,一樣,什麼也沒有,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父親的存在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他不需要為自己做打算,會有人告訴他該做什麼。
而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看見安德烈,那時候的海鳥領導者,安德烈先生穿著一身簡約的服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路人,然而,他的頭上卻有著一頂誇張的帽子,看起來像是水手帽,不對,比水手的職位更高一點,是船長的帽子。
「如果你沒有事情做,就跟我出海。」那個時候的安德烈是這麼告訴他的,「我叫安德烈,現在正要帶著我們的人去送一批貨物,我看你渾渾噩噩的,要不要跟著一起去走走?」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的眼睛之中沒有『目標』,所以我想給你找一個目標,比如,你可以去海上釣一條魚,抓幾隻扇貝,當然了,如果你想要捕鯨,我也能夠給你提供工具,你的眼睛在告訴我,你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你漫無目的地工作,爭分奪秒,你現在要做什麼,你也不在乎,沒有決定好,你想把一切拋之腦後……對吧?」
他說的沒錯,喬納斯說,他說的沒錯,我確實乏味了,想要為這乏味的生活畫上句號,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心懷死志,我或許是不想死,但死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我確實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的這位……叫安德烈的人,安德烈,對嗎?他向我發出了邀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呢?反正我也沒有別的選擇。
安德烈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