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院如此，無非是面子上過不去。

    加之上回國師當眾拂了他的臉面，他心裡有疙瘩，才會在這此一直忿忿不平。

    鳳歌進入內殿，穿過兩重厚重的帳幔，來到皇帝的龍床前。

    此時龍床前那鋪著絨毯的地面上，跪滿了瑟瑟發抖的宮人和太監。

    一位身著明黃雙鳳海牙八幅宮裙的女子坐在龍床左邊，而八淨則筆直站在右邊。

    那宮裙女子云髻高挽，飾赤金九鳳南珠冠，兩側有嵌珠寶蝴蝶金簪、嵌寶梅花金簪、嵌寶花蝴蝶鎏金銀簪、嵌寶鳳鳥金簪珠光閃耀間，看不清女子的眉目，卻在她將頭轉過來時，有一股美艷的鋒芒之氣逼人而來。

    「見了皇后娘娘還不叩拜！」廖公公道。

    鳳歌暗自皺眉，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叩拜，除了當年入青山門時拜師時跪過，以及認顧貞為母時顧過，她便再沒有跪過誰。

    這讓她突然跪一個陌生的女人，只因她是皇后，心裡還真是萬般不爽。

    八淨也皺了眉，鳳歌是什麼人，區區一個小國皇后，也配？

    八淨還沒說話呢，卻聽婉皇后先開了口，「免了。」

    「謝皇后娘娘。」免了正好，她可不想跪。

    八淨擰著的眉頭展開，隨即朝鳳歌招了招手：「過來。」

    鳳歌快步上前，走得近了，方才看清那皇后娘娘的模樣。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貌美端莊，貴氣逼人。

    再細看其眉目面相，卻發覺這皇后娘娘的貴命，竟有異數。

    她未動聲色，走到八淨身邊探目至龍床，只見看過身著明黃寢衣的皇帝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如紙，眉目間隱有一股子青氣。

    「什麼情況？」鳳歌朝八淨問。

    八淨道：「他是真龍天子，命數我算不透。」

    八淨這一說，鳳歌立時便明白過來。

    八淨在成為國師之前，雖只是一縷遊魂，卻也不是一般的遊魂，應當來自天界。

    天界有天界的規矩，出手救人可以，前提是這個人他得命數未盡。

    否則，便是擅自逆天改命，是要受天罰的。

    所以八淨到現在還沒出手，就是因為他沒辦法算出眼前這位真龍天子的命數。

    若是從前，他一眼便能看出。

    可如今，他已不是從前的八淨，從前的神通，大多已經找不回來了。

    鳳歌細看皇帝面相，見其面上雖有橫死之相，但其本身並不是短命之相。

    依原本面相命數來看，至少還有二十年陽壽。所以，他們就算出手，也不會違反天命。

    鳳歌笑道：「皇上福壽綿延，吉人自有天佑。」

    八淨立時明白過來，笑道：「皇上乃真龍天子，自當如此。」

    一旁的皇后聽了二人對話，眉頭卻皺了起來：「國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八淨隨即道：「皇后娘娘，皇上命定長壽，此劫必過。」

    皇后的眉頭攏的越發緊，美眸微轉，冰冷的目光掃了那青衣少年一眼，隨即又道：「連國師都看不出來的真龍天命，一個小小法師就能看出來？國師，你莫不是在誆騙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