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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睦看他把老鬼氣成這樣，有點好笑，心裡最後那點對老鬼不客氣言辭的不滿也跟著消散了。

    關毅的話透露了兩個信息：第一，老鬼的年齡很大了，他一定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一直年輕得像個青年人，第二，老鬼和關毅的輩分是算在一起的，說明這人應該和關家有交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住在這破破爛爛的小房子裡。

    「老子不跟你計較。」老鬼瞪著他倆，嘴一撇，嘟囔了一句，哼了一聲，又靠著桌子喝茶了。

    「行了，老鬼，你給我找條紅繩子，我對象得了塊玉，得用紅繩子串上，別人的手我信不過。」關毅想到了來這兒的目的。

    他是打著「拿根紅繩」的幌子把丁睦帶到這兒來的，拐回來不光讓老鬼給他們看石頭，還不給人小丁找繩子，這不明擺著讓丁睦知道他目的不純嗎？

    丁睦看著關毅，覺得關老爺子和關毅之間明面上看著很親密，但實際上應該不是。

    他沒有證據，這只是一種直覺。

    他覺得那個和藹的老人應該藏著什麼秘密，不僅躲著他，還避著關毅。

    剛剛的幻象雖說是幻象，可還是對他有所影響。

    老鬼聽了關毅的話，轉臉看向丁睦，問他：「玉呢？拿出來我看看。」

    丁睦下意識地看了眼關毅，見男人沒有什麼別的表情，他才從兜里把那玉拿出來。

    他一直裝在兜里，換哪個褲子都沒把它擱下，就是想隨時揣著想看的時候拿出來瞅兩眼，好像看著那玉，就跟他爸在他跟前的時候一樣了。

    「好玉。」老鬼吹了吹玉貔貅嘴孔里的灰塵，「鬼面貔貅，嚯。」

    「什麼東西？」關毅聽見這話，眉頭一皺，不論什麼，一旦跟「鬼」這倆字牽扯到一塊，就顯得有點不吉利。

    「你著什麼急，又不是你的東西。」老鬼瞥了他一眼，把玉遞到丁睦臉前，「看看，是不是鬼臉？」

    丁睦看了半天也沒摸清對方說的是什麼，他不懂這個，就直說：「我看不出來。」

    「你看它臉，還有嘴。」老鬼用手指甲給丁睦指，「你看這個笑紋，大嘴，看著是笑模樣吧？」

    丁睦看了，發現還真是，他先前拿到的時候，只是從它的側面看，沒想到從正面也能看出點門道。

    只是那貔貅看起來，雖說是一臉笑意，但那眼睛卻是豎著的，單看它眼睛，居然會覺得它十分生氣，好像下一刻就要張口撲人。

    這麼看來，整體非常不和諧，看著詭異極了。

    「這是反刻。」老鬼說道，「一般這樣一臉笑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反而那些哭喪相，卻可能是佛面。」

    哭臉菩薩笑臉鬼，這個認知和常理有些相悖。

    「我不懂。」丁睦搖搖頭，「我只覺得它好像笑得有點假惺惺的，眼睛像是要吃人，嘴巴還得咧開笑來。」

    有點像范輝，明明不想笑，卻不得不笑得燦爛些。明明牙齒都藏不住了，卻還是要勾起嘴角。

    「嘿，小鬼，你找了個好對象。」老鬼聽他說完，居然有些笑意，轉頭拍拍關毅的胳膊，「不枉你給我泡那麼些年的茶。」

    這話說的好像是關毅因為給他泡了茶積了福才能找到這個對象。

    「跟你沒關係。」關毅拍來他的手，「你想說什麼說完它。」

    老鬼嘖了一聲看著有些煩躁，說：「這東西是個好東西，你手氣不錯，拿的東西到哪都是好貨，這石頭雖說帶了個『鬼』字，實際上不是什麼壞東西，怒目擋煞，笑臉沖陰，又是好料子，還養出了血線，帶著養人著呢，就是這繩子得費點心思，不能用普通的。」

    說完，起身拉開操作台的抽屜，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拉開，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翻找，時不時還能從裡頭擠出點零碎的邊角料，卡了幾把叫不出名字的刻刀。

    「這呢。」老鬼掏出一包用塑膠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繩子，「在這呢。」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至於這麼費心思包得那麼嚴實嗎？」關毅有點無奈。

    「你懂什麼。」老鬼斥了一句，拿著石頭，不由分說地拉過丁睦的手腕，在上面比劃，「你這手腕不粗，帶著這正好看，這個玉不算大，配條正紅的繩子，紅紅白白看著喜慶。」

    關毅叫他那一句話嗆個半死：「這是什麼形容詞啊？」

    什麼叫看著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