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手的後面，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麵皮白淨，兩手背在後面，看上去十分穩重，並不像是壞人。

    可那一雙眼睛，卻是兇狠中帶著貪慾，像是吃人的餓狼，正向楊昆低聲問道。

    「彪哥，那個，對，就是那個，是我侄女，你看漂亮吧？呵呵……」

    楊昆點頭哈腰的，跟在胡彪的屁股後面，指指點點，活活的一條癩皮狗。

    二嬸更是猥瑣，眼睛裡帶著邪氣，跟著小聲嘀咕。

    「彪哥，怎麼樣？小娜比照片上還漂亮吧，一定能滿足你，合你的胃口，在床上，嘻嘻……「

    「楊昆，你還是人嗎？楊娜姐姐是你的親侄女，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陳浩「蹭」的一步跨出來，手指著楊昆兩口子的鼻子，「你們喪盡天良，不是人！」

    雖然三個人說話的聲音很低，可陳浩聽得清清楚楚，簡直氣炸了肺。

    「哼！一個山溝里的臭農民，也對老子指手畫腳，彪哥，就是他，要和楊娜搞破鞋。」

    楊昆惡人先告狀，胡彪笑了笑，看著陳浩的穿戴和背簍，以為遇到個神經病，就這麼個窮鬼，也要和自己爭搶女人？

    楊娜確實漂亮，可女人多得是，再漂亮也有玩膩的那一天，胡彪從來沒有想過和楊娜結婚。

    即使這樣，胡彪也不能容忍楊娜落到一個鄉巴佬手裡。

    哼！臭農民，等老子把楊娜玩夠了，也輪不到你上！

    「住手，不要，不要打架啊！」

    遠處，一個獨輪車上坐著一個癱瘓的中年人，滿頭大汗，拼命的揮舞著胳膊。

    「胡先生，我們欠你的錢，一定想辦法還，嗚嗚……」

    推獨輪車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眉目之間和楊娜很像，雖然年齡不大，可是生活的艱辛，已經讓她的白髮長出來很多。

    「爸爸，媽媽……「楊娜趕緊跑過去，撲倒在獨輪車旁，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小娜，你沒事兒吧？「

    「大哥，你來的正好，小娜帶回來個小農民，惹得彪哥不高興！」

    楊昆頭昂的老高，「我好心好意的給楊娜介紹老公，可她倒好，不聲不響的就和別的男人亂搞。」

    「閉嘴！」楊石氣的渾身亂顫，「老二，介紹老公，你問過小娜的想法嗎？」

    「大哥，你治腿的錢是借彪哥的，不賣女兒，就你那點兒家底兒，你怎麼還的上嗎？」

    「滾！誰說我賣女兒？你，你……」楊石要氣瘋了，手指著楊昆，「小娜的親事，不用你管。」

    呱嗒一下，胡彪的臉就黑了下來，一招手就讓打手們退後，然後衝著楊昆吼叫起來。

    「楊老二，過來！」

    楊昆趕緊靠過來，活脫脫一隻搖著尾巴的寵物狗，「彪哥，您有什麼吩咐？」

    「還有你，」胡彪一指二嬸，鼻子哼了一下，「楊老二用的手機，你戴的金鍊子都是我買的，既然你家不願意嫁女兒，你收的三萬塊錢的好處費退給我。

    還有你經手的高利貸，利滾利，到今天一共六十萬，現在就還。」

    楊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胡彪面前，「彪哥，沒有那麼多啊，不就六萬塊錢嗎，怎麼成了六十萬？」

    「哼！」胡彪臉色冷淡，「我說六十萬就是六十萬，用你侄女換錢，這是你提出來的，要是不認賬，別怪我那些弟兄不客氣……」

    轟隆……

    大街上立即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起來。

    「怪不得楊昆這麼賣力，真的是賣楊娜啊……」

    「手機，金鍊子，三萬塊，哎哎……」

    「這路貨，真是沒救了……」

    ……

    「楊石！」胡彪逼過來，眼睛裡射出凶光，「你是借款人，楊老二是中人，你更要還賬。」

    「不對！」楊娜媽媽大喊起來，「楊昆一共給了我們兩千塊，沒有六萬塊，更不是六十萬。」

    楊石和楊娜都嚇的說不出話來了，對於山溝里的人來說，六十萬就是天文數字，一輩子也掙不來。

    「那是你們楊家的事兒，我管不著！」胡彪揚著手裡的字據，「這裡有你們的簽字，白紙黑字，想賴也賴不了。」

    「楊昆，是你害我啊……」